多年來,從未有一個人可以踏進雅閣。
因爲雅閣內居住着一位仙子,世人稱其爲絕曲仙子。
顧恆生騎着黑驢,身着白衣,真仙下凡。
“小夥子,這裏可不能隨隨便便靠近的。”
過路的人看到了顧恆生打算走向雅閣,連忙提醒道。
顧恆生只是回頭一笑,什麼也沒有說。
很多人都望着顧恆生,只是一眼落下,便有一種仰視天穹的感覺,心生敬畏。
顧恆生走到了雅閣門口,輕聲說道:“姑娘,我來聽曲兒,不知可否有空?”
當顧恆生的聲音傳到了雅閣之內時,立刻驚醒了正在閉關打坐的絕曲仙子——程薰染。
咔咚——緊閉了多年的雅閣大門,緩緩的打開了。
“見過顧公子。”
一人身着白色的長裙款款走來,手抱木琴,對着顧恆生欠身行禮,眼中盡是難言的欣喜之色,還有一閃而逝的敬畏。
在程薰染的眼中,不管顧恆生走到了那種地步,依舊是當年那個白衣公子,不曾變過。
只可惜,他們兩人只能說是有緣無分。
不過,兩人當初的那一段因果早已了結,不存在有什麼糾纏了。
之所以顧恆生前來此地,爲的只是看看故友,聽聽小曲兒。
“公子,請進!”
程薰染將顧恆生迎了進去,恭恭敬敬。
雅閣附近的人看着這一幕都驚掉了下巴,不敢置信。
人羣中,不只是有一位活了很久的老修士看着那一道白衣背影,又看向了萬分恭敬的絕曲仙子,駭然而道:“難道……難道是仙君臨塵?”
程薰染給顧恆生斟茶倒水,撫琴奏樂。
顧恆生倚靠在凳子上面,輕輕合着雙眼,眼前浮現出了很多的過往畫面。
年二十,披甲出征,震懾敵國上萬大軍,鼓舞軍心。
修劍道,入劍墟,遇到了燕塵歌,如今則是顧恆生麾下的一名帝君戰將,鎮守於仙界一方。
年少修劍,得一劍名爲驚鴻。
後來顧恆生登臨百國之巔,世人稱其爲尊上,又得寶劍血霄。
隨着顧恆生的修爲實力越來越強,這兩柄劍再也無法跟上顧恆生的腳步了。
如今,驚鴻和血霄被溫養在了浮生墓的一個角落,皆有造化。
古幽宮遭逢大難,李秋柔瀕臨死亡。
顧恆生得到了沉睡了十萬年的長恨劍的召喚,前肅皇朝的老爺子爲了護住顧恆生拔劍而死,成爲了顧恆生內心深處一生的傷。
顧恆生拖劍億萬萬里,以北州爲起點,直至古幽宮。
面對八方強敵,顧恆生以血祭劍,施展出了長恨劍的蓋世劍威,以天玄境斬仙台,震懾天下。
再後來,顧恆生於戰中登臨大道之境,浮生墓衆先生齊出,真正將顧恆生納入門牆。
至此,世人方知浮生墓,也知顧恆生爲九先生。
從那一天起,顧恆生名聲大噪,天下何人不識君。
“一眼萬年啊!”
顧恆生品了一口茶水,興致不佳。
然後便取出了一壺仙釀,聽曲痛飲,感嘆一句。
程薰染不會壞了顧恆生的酒性,一直在努力的撫琴。
程薰染要的不多,只是希望顧恆生偶爾途經此地,能夠有雅興過來聽聽曲兒便足夠了。
就好像年少之時,一個少年郎,一個清倌人,在這個茫茫紅塵中尋找到了一絲安慰和陪伴。
不知不覺間,已經過去數個時辰了。
顧恆生壺中的美酒已經飲盡了,對着程薰染輕笑道:“薰染姑娘的曲音如同以往,甚好。”
“公子喜歡便好。”
程薰染看得出來,顧恆生準備離開了,立即停下了撫琴,起身行禮。
顧恆生擺了擺手,示意程薰染不必相送。
“公子,您慢走。”
程薰染似乎還有很多話想要說,可當她叫停了顧恆生時,只是說了一句極爲平淡的話。
“好,你保重。”
顧恆生酒意已散,點頭一笑。
當顧恆生推開門以後,發現成千上萬的修士跪在這裏。
“拜見仙君。”
衆人認出了顧恆生,敬畏至極,聲浪如潮。
顧恆生輕輕揮手,將衆人全都攙扶了起來:“都起來吧!無需如此。”
隨即,顧恆生躺在黑驢的背上,胖嘟嘟的山靈則是給顧恆生捏着小腿,滿臉的不情願,估計是遭受到了顧恆生的脅迫。
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顧恆生的身影漸漸消散,不知所蹤。
某一方破滅的混沌空間,顧恆生的本體與君清塵又廝殺了許久。
兩人打累了,相約都坐下來休息一下。
“小師弟,過來。”
這一刻,三師兄諸葛昊空的傳音落到了顧恆生的耳中。
顧恆生沒有跟君清塵論道,瞬間撕裂了虛空,出現在了混沌空間之中。
“師兄。”
顧恆生走到了諸葛昊空的面前。
“短時內估計不會有什麼情況,幫爲兄重塑肉身吧!”
諸葛昊空決定回大世好好看看,十分思念師門中的親人。
在諸葛昊空的身側,站着的還有一個人,那人就是死皮賴臉的拓跋雲。
“好。”
顧恆生早就準備好了足夠多的靈物,足以讓諸葛昊空重塑身體。
顧恆生施展神通,各種仙源寶物懸浮於諸葛昊空的四周。
君清塵有些無聊,站在一邊看着這一幕,沒有出手打擾。
他可以跟顧恆生分出生死,但絕對不會做出偷襲之事。
數年以後,仙界最深處的空間出現了扭曲的痕跡,一道道身影從扭曲空間之中走了出來。
這裏是仙界與混沌的交界處,衆人看到了一個人。
昔日的白衣仙蘇靈塵,也是受億萬生靈敬畏的人皇。
蘇靈塵依然處於閉關的狀態,仙威極強。
“沒想到他竟然走到這一步了,不簡單。”
君清塵看了一眼正在閉關的蘇靈塵,微微驚訝。
看起來蘇靈塵的成長速度,確實是超出了君清塵的意料之外。
“他乃人皇,自然不弱。”
諸葛昊空以肉體之軀降臨仙界,仙風道骨,紅衣絕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