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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外甥變得奇奇怪怪

    早上蘇錦霓找他梳頭。

    他一邊梳,一邊磨牙道:“小騙子”

    梳完頭兩個人去喫炒粉,就是街西角賣的,一碗七塊,有蛋有青菜。

    他一邊喫,又一邊碎碎念,“小騙子。”

    回道觀後,他還把200塊錢供了起來。

    蘇錦霓實在是不解,偏着小腦袋,眨巴着大眼睛問他:“爲什麼要把錢供起來”

    夏映淺道:“這是不義之財。”

    表外甥的思維真的是太難懂了,蘇錦霓歪着頭想了半天,也不懂什麼叫不義之財。

    她不懂又問:“不義是什麼意思啊”

    夏映淺嘆了口氣哼哼:“不義就是拿井水懟香灰,還不如拿井水煮碗涼茶說包治百病呢”

    說完他呸了一聲,輕輕地拍了自己一耳光,朝三官行叩拜大禮:“大帝啊,弟子有罪”

    他這一告罪沒有半個小時起不來。

    蘇錦霓一轉身出門跟小朋友玩兒去了。

    林北北說了,再有一個星期,他們幼兒園就要開學了。

    到時候就不能像現在這樣,每天都是玩玩玩了。

    林北北說這話的時候特別惆悵。

    其實蘇錦霓沒搞懂,她要是不喜歡去幼兒園的話,那爲什麼要去呢

    可以不去的呀

    四個小朋友在道觀門口碰了面。

    昨天他們玩了辦家家酒,蘇錦霓因此知道了好多種職業。

    今天林南陌提議,要玩騎馬打仗。

    林北北想拉着蘇錦霓一塊兒搞小團伙。

    她緊緊地握着蘇錦霓的手,氣哼哼地說:“小仙女纔不要玩騎馬打仗呢我們要玩照顧寶寶”

    蘇錦霓一想起周奶包子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樣子,深吸一口長氣,趕忙搖頭。

    她覺得林北北比她還要沒有見識,小寶寶那種可怕的生物,啊還是不要招惹的好。

    她怕林北北不懂,捂着眼睛開始學周奶包子哭。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學了,簡直信手拈來。

    林北北一看,嘿,這小姐們兒也太上道了

    她高興地揉了揉蘇錦霓的小臉,說:“寶寶不哭,寶寶不哭,姐姐一會兒給寶寶買糖糖喫好不好你們看,就是這樣玩的,芷若當寶寶,我當姐姐,林南陌當哥哥,陳魏當弟弟。”

    陳魏是玩什麼都好的類型,但他挺在意自己的排序,扯着嗓子喊:“誰是最小的,我還是芷若妹妹”

    林北北:“芷若是寶寶,她肯定是最小的。”

    蘇錦霓在道觀裏可是最大的,她也不願意當最小的,但想了想當寶寶是有糖喫的,她能屈能伸。

    但照顧寶寶的遊戲並沒有玩多久。

    林南陌就煩了:“都已經玩過照顧寶寶了,現在該玩騎馬打仗的遊戲了。”

    林北北玩這個玩一天都不會煩。

    但蘇錦霓也煩了。

    只因她嘴巴里的奶片兒已經喫完了,而且她發現陳魏帶來的奶片,每個小朋友都分到了一個,不是非得當寶寶纔能有。

    她響應道:“好啊,玩騎馬打仗”

    林北北不太快樂地說:“那好吧”

    蘇錦霓不知道怎麼玩騎馬打仗。

    有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這裏又沒馬。

    於是林南陌和陳魏給她做示範。

    “一隻腿在前,一隻腿在後,拖着腿跑”

    說着,兩小隻嘴裏喊着:“嘚兒,嘚兒,嘚兒”

    跑到半中央的時候,還拍了拍自己的小屁股。

    蘇錦霓終於知道林北北爲什麼不喜歡玩這個遊戲了,比照顧寶寶還要傻。

    可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也就只能硬着頭皮玩兒了。

    陽光明媚的很是照眼。

    四個小孩子在道觀前的空地上,排排站。

    林北北站在最邊邊的陰涼地兒。她怕曬,就喜歡躲着太陽。

    她站的地方因爲常年不見太陽,長滿了青苔,看起來滑膩膩的。

    蘇錦霓想讓林北北往自己身邊來一點。

    她笑嘻嘻的往邊上躲,“這兒可涼快了你也來”

    蘇錦霓搖了搖頭。

    確實涼快,鬼也喜歡。

    她擡眼瞧了一下,幾乎趴在牆上的虛影。

    她可以篤定,這傻大個就是在春天花花幼兒園門口,跟在表外甥身後的那個。

    地官兒都赦過罪了,聰命的遊魂早就在鬼門大開的時間去了自己該去的地方。

    這一隻一看就是腦袋不大靈光的。

    沒有人供奉的遊魂,虛影會越來越淡,遲有一天會被風吹散,再也聚攏不起來的。

    林北北又往牆邊靠了靠。

    傻大個小心翼翼地也往牆邊挪了挪,最後四肢並用,像只壁虎,緊緊地扒在牆上。

    他瞧見蘇錦霓打量的眼神,咧着大黑嘴衝她傻樂。

    林南陌發號施令了。

    “衝啊,殺呀”

    四匹“小馬”嘚兒嘚兒嘚兒地跑了出去。

    跑到正中央的時候,蘇錦霓嫌棄拍屁股太傻,沒拍嘻嘻

    夏映淺告罪完畢,纔將走出主殿就聽到他表姨那幫小孩子們歡呼的聲音。

    他憤恨地嘆了口氣,他表姨就是啥也不懂的小屁孩兒,但是害苦了他

    夏映淺就如同受驚的兔子,時時刻刻都在擔心那大哥找回來。

    只要門上有一點風吹草動,他都能在腦海中聯想出來一場“精彩紛呈”的大戲。

    有的時候是文戲,是他痛哭流淚,敘述自己不得不騙人的經歷。

    有的時候是武戲,是大哥如再世關公,揮刀痛斥自己被騙得很慘的心理。

    無獨有偶,張清山也在時刻關注着清明觀門口的動靜,都沒心思好好給人看病。

    “感冒了哦,光吃藥不行,得補充維生素來,這是美麗國產的”

    “咳嗽了你這體質有點虛呀,得補補維生素和鈣,要不然你這虛咳得咳到明年三月去了嗯,虎牌的鈣也行,老牌子了。不過我這兒有美麗國產的液體鈣,吸收更好”

    “腿疼誰叫你不補鈣了哦,扭傷了啊那也得補補鈣查什麼查呀你去醫院交兩百塊錢,抽你兩管子血,你就舒服了。喫吧,喫仨月停一個月,保證沒事兒”

    好好的小張醫生改行推薦保健品,外加盯睄兒的。

    他望穿了秋水,扭的脖子好痛好痛。

    猶記得他那年娶媳婦兒,都沒有現如今這麼急切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