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灑家很好，你也好啊，牛鼻子。”
“呃……”趕山道士感覺自己就像是遇到了另一個副官黃明，怎麼都這麼喜歡把天聊死呢。而整個麪館的人此時都把目光集中到了一僧一道身上，這年頭和尚少見，道士也少見，更何況兩個做到一起。
這是要打架嗎？有看頭啊。
“過會聊聊？”
“沒心情。”無戒翻了個白眼，眼前這個牛鼻子就像是一隻臭蒼蠅，在他面前嗡嗡嗡嗡的亂叫。相比與這個道士，那天那幾個盜墓的看上去還順眼點。
“呃……”趕山道士忽然感覺這個大和尚比副官黃明那傢伙還討厭。至少副官黃明不會這樣一上來就把天聊死。
氣氛就這樣莫名陷入了尷尬的境地，陳鋒估計也想不到，他一手拉起的靈氣復甦時代後，佛與道的第一次見面會是以這樣的方法，又在這種氛圍下。
兩人身側的副官黃明側着腦袋望向趕山道士對面的那個大和尚，心中似有所明悟。
又是奇人異士，但就這麼喫個飯就碰上了？副官黃明看了看手中的麪食，難道這些人還都喜歡喫素面？雖然氣氛一度尷尬，但趕山道士還是準備將天聊下去。
趕山道士袖口滑落到肩膀，他撓了撓腦袋，道：“你就一點都不好奇嗎？”
“好奇什麼？”
“遇到了同伴啊，有很多可以交流的地方啊。”
“沒興趣，同伴還不多嗎？三天之內，我見到了快雙手之數了。”無戒沒好氣道。
什麼？豎着耳朵聆聽的副官黃明爲之一震，他皺起眉頭。
三天之內，雙手之數。現在奇人異士已經這麼多了嗎？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副官黃明眉頭緊鎖，即使他們一再的高估這個世界隱藏的部分，但是事實還是一再超乎他們的預料。
三天遇到兩手之數，這到底有着多少人藏在民間。這七十年的大漢帝國怎麼會一葉障目，發現不了呢？
“怎麼可能？這不是纔剛剛開始嗎？”趕山道士驚訝的看着無戒道，末法之衰纔剛剛有着鬆動的跡象，這世間估計真的奇人異士少的可憐。
三天兩手之數。
這個和尚究竟整天都在遇到些什麼？
爲什麼他遇不到？
“佛爺怎麼知道？牛鼻子你聽着，佛爺現在沒心情，你別煩你佛爺，不然……沙包大的拳頭見過沒？”無戒瞪了一眼眼前的趕山道士，伸出一個比沙包還大的拳頭往桌上一放，威脅道。
他實在是沒心情和眼前的傢伙扯淡。
心煩的要死。
“好啊，找個地方，試試？”趕山道士眼睛一亮，這是要動手啊。
刺激啊。
不動手，怎麼知道修陽氣以自壯是什麼感覺？無戒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這個牛鼻子道士。
阿彌陀佛，灑家這個暴脾氣啊。
深呼吸。
呼……
吸……麪店中央，趕山道士與光頭大和尚靜靜的對視着，一方充滿着期待，一方強忍着怒意。過了好一會，無戒才平復了心情，他大手一揮，朝身側一指，嘴裏蹦出四個字道：“趕緊。滾蛋。”
“怎麼就趕我走了，你不是要動手嗎？”趕山道士瞪着純潔的大眼睛無辜的看着無戒。
這孫子是裝傻充愣，還是真傻？
“啪。”無戒一巴掌拍碎了眼前的桌子，整個麪館瞬間都安靜下來，衆人的目光全部轉向一僧一道。
這真是要打架？
現在佛道之爭，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嗎？看熱鬧的不怕事大，和尚和道士開撕，喜聞樂見啊。
至於拉開兩人？
不存在的。須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見到桌子瞬間斷成兩半，趕山道士一把護下自己的麪碗，後腿一步慶幸道：“大和尚，你淡定點，幸好我反應迅速，不然就糟蹋了。”
糟蹋了？
現在重要的是這個嗎？
忍不了了。這牛鼻子太可恨了。無戒一手抓出，拎着趕山道士的衣角，將趕山道士拎了起來。趕山道士也不反抗，只是把手中麪碗一擡，半點湯水都沒有流出。
然後他擡了擡手中的筷子，趕緊吃了一嘴。
“吸溜……別浪費啊。”
“你這牛鼻子。”無戒目如銅鈴，氣的一佛昇天，二佛出世。他舉起右手的拳頭，顯然下一秒鐘就要出手了。
“等一下。”就在無戒要徹底爆發的時候，副官黃明出聲了。
“你是哪個？”無戒停住了半空中的拳頭，轉過頭道。他真覺得最近流年不利，事事不順。
“我是警察。你們兩個出來一下。”副官黃明亮了亮手中印着帝國之輝的本子，神情肅穆道。
“晦氣。”無戒看了看趕山道士，又看看副官黃明，嘆道。人走背運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縫。幸好他也沒動手，估計問題也不大。
……
此時，不知何處。那迷霧一般的混沌世界之中，天地一片蒼茫，無盡陰氣與迷霧翻滾，紅鬼將軍立身在高座之上，統御四方。
他面前是橫縱如一的列陣陰兵。而他的身後是一座巨大的石門，古樸中又混雜着無盡歲月氣息，恍若亙古而來。石門上方高入雲端，雲霧繚繞之中，一眼望不見盡頭。
而石門前無數陰魂從天宇之中落下，進入石門之中。
巨大的石門就像是空間之中的一個漏口，吞噬着一切陰靈，又如同隱匿在虛空之中的未知野獸的一張大嘴，鯨吞天下。
高啓明只感覺自己整個人在虛空之中不停墜落着，好久好久。身後如同無盡的深淵，永遠落不到地面。是一個世紀，亦或是更久的時間，漫長的時間讓高啓明思維都有些停滯。
直到他落在一扇古老的石門前後，他才恢復了些許意識，迷迷糊糊之中，身邊似有千萬人行走。他們都在向那扇大門之中走去，一步又一步，行走的很是匆忙，高啓明隨着擁擠的“人流”前行着。
他一步步走向向那混沌迷霧之中的大門，門中似乎對他有着無窮的誘惑。
萬千遊魂如潮水，穿越這如同龍門斷口的石門。
一步邁出，高啓明消失在迷霧混沌之中，這宛如幽冥入口、長河斷流的大門後，露出的是一片虛幻與現實交界，朦朦朧朧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