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想這麼多,我們已經不是自由法師了,現在給德盧卡家做事呢!抓緊時間弄好送到本家那裏去吧。”
未知的密室內,兩名法師正在處理着躺在石臺上的阿庫尼爾亞斯,那條幽龍則被禁錮在了一個球形監牢中,魔力組成的蛇身呈潰散狀態。
忽然傳來了開門的聲音,一名德盧卡家族的管事進來催促道:
“快點!把它快處理完!阿洛伊斯老爺已經和各方溝通好了,有一小時特殊快車供我們送這傢伙回去,無論察拉汗還是帝國都沒法插手!”
“是,大人。”
兩名法師迴應,手上的速度越來越快。
他們用法術切割開了阿庫尼爾亞斯的胳膊表皮,針孔大小的缺口出現在其血管上,隨後取出了一瓶反射着污穢暗紅色調的魔藥灌入其中。
然後他們由敲掉了一顆牙齒,將一坨糯狀軟體鑲入,後者自動適應了牙牀構造固化爲了新牙。
最後法師們取出了一根特殊法杖對準了阿庫尼爾亞斯的頭部,傳出的精神波動和他自己本身的精神體產生了呼應,類似精神契約的上界符號一筆一劃深深刻入了其中。
完成了這些後,法師們站遠了一些取出各自的私人魔杖,施法讓石臺開始運作。
承載阿庫尼爾亞斯的表層緩緩陷入其中,凸出的多餘石壁自行分解變成一塊一塊,隨後在法師的操控下填補上空缺,徹底封死了這樽“石棺”。
看着變矮了一截的石臺,他們鬆了一口氣,在流程上沒有出問題引發不可預知的變化。
“主管,成功了。”
主管聽到動靜後再次開門進入,確認沒問題後邊朝外面一揮手,幾名身穿龍翼標識衣服的德盧卡私軍驅趕着六米多長軍用巖騾進入,套上繮繩開始拉出去。
“抓緊時間!要是巖騾累了就讓它歇腳,換力氣足的上,千萬不能耽誤功夫!”主管嚴肅吩咐道。
“放心吧先生,兩頭巖騾就可以拉動八千多公斤的野戰魔晶炮,這種魔獸有的是力氣!”私軍們打趣着回覆。
“就是太精貴了,喫得比獅鷲好,食物量卻堪比巨龍。”
主管顯然沒心情開玩笑,一雙火眼眨也不眨認真盯着逐漸離開密室的石臺,臉上和渾身的肌肉繃得非常緊,就像在戰場一線的士兵那樣如臨大敵。
“主管大人,這究竟是誰啊?”
兩位法師忍不住走了上來提出疑惑,他們是被德盧卡用超高待遇挖走的魔島法師,來到米特爾分區工作了幾年了,平時主要工作是處理魔獸和魔寵受傷和難產問題,保證德盧卡商會的生意不受意外干擾。
暗中自然是進行新型魔寵的開發,嘗試將各類魔獸的血脈調和在一起,看能不能再造獅鷲那樣的革命性生物。
然而這一切都不可以和人扯上關係,諸國嚴禁法師對“人”這種個體進行任何魔法實驗,對這方面感興趣的邪法師們已經被盡數驅逐到了紛爭平原。
歷史上對人進行魔法實驗失敗後,那些持續潰爛和扭曲的造物,足以讓目睹到的正常人身心崩潰,對社會秩序的衝擊也是最大的。
“我說了,那不是人,我們德盧卡一直是合法合規的,你們沒有觸犯任何法律,放心吧。”主管陰沉着臉解釋。
“主要是他帶着一條幽龍。”
法師指了指密室角落的球形監牢。
“這是魔島專有的造物,我們並不害怕諸國的警役或密探。但要是七人議會把我們定罪爲邪法師,派出塔主級執事捕殺,那就不妙了!”
他倆明顯對此諱莫如深,惴惴不安地搓着手。
“議事團是最先倡導禁止活人實驗的,據說執事們每年都要捕殺大量邪法師以儆效尤。比如馬拉大師,他甚至深入紛爭平原追殺敗類,我們不過是院士級,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法師們很有自知之明,對於主管的屁話根本就不信,那擺明就是一個大活人,只是幾年的服從慣性和豐厚報酬讓他們最終聽從了命令。
主管暫時沒有搭理他們,先一路隨着私軍走出了密室。
法師們自然而然跟隨了出去,但走上地表後雙眼當即因震驚圓瞪。
因爲一排又一排的武裝人員正手持着弩炮嚴正以待,空中游曳着德盧卡家族的獅鷲騎士,後排甚至出現了十幾門野戰魔晶炮。
諸國中沒有任何非官方組織允許裝備重炮武器,所以這隻能是察拉汗的王國軍。
“這......這這!”
兩位法師當即連話都抖不情,他們一直生活在地下實驗室幾乎不上到地表,一個小兵團的力量就這樣出現在面前時才感受到了恐懼。
恐懼那些鈾金武器的力量,恐懼究竟是什麼東西需要出動正規軍團防止失控。
“現在你們放心了吧?察拉汗官方也是知情的,如果是一個‘人’需要這些力量防守嗎?”主管再次解釋,“這是可怕的力量,只是暫時被束縛在人的軀殼內,你們不認識很正常。”
石臺被拽上了板車,接着另外四頭巖騾一齊發力,迅速將其拉走離開了。
主管自己騎上了快馬繼續跟隨,那些王國軍也列隊隨之而去。
兩位法師夢似地呆在原地,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那究竟是誰?”
這是他們的第一個念頭,不過事情已經遠去,再糾結也無從得到答案。
回到密室後,其中一名法師忽然驚恐叫道:
“夥計!魔力監牢被打破了!”
“什麼?”
他們剛想衝到碎裂開來的球體旁邊,從天而降的廣域射線瞬間覆蓋在前者站立的區域!
純粹的魔屬性能量快速掃射,毫不留情地將兩人的身體洞穿爆破,兩位法師均沒有戰鬥意志,痛苦吞噬了所有理智讓他們失去了那一點點尚能自主反擊的時間。
幾秒後,魔屬性力量龜裂掉了他們的皮膚表層,蔚藍色的射線將其身體寸寸炸開,慘叫聲隨即戛然而止,十幾段屍塊留在了地面上。
幽龍從天花板上順勢滑下,眸中複雜的思索色彩讓它不像是一個只會聽從主人命令的魔法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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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車!”
夜深得彷彿如浸入了墨中,獅鷲騎士和王國軍士兵不住使用閃光藥水,流光把空無一人的機車站臺渲染如白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