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這其中的祕密超越了他所知。
“不管怎麼說,這力量已經由我掌握!”
拉斐爾伸出龍爪,一縷小火苗油然而生,搖曳着燭光滋潤着周圍一切生命的損傷。
他感覺這力量得來的太過輕鬆,以致於毫無憐惜,不免對其他未知奇蹟產生好奇。
“這只是一個愈療型術法,必然會有攻擊型的,神敵嗎......不過我得先把要緊的事做了。”
拉斐爾爪捧溫暖之火,反身來到了實驗大廳的中央,舍納破損的肉身正陳列在那裏。
“真是可怕。”
觀察着那上面由爪痕、齧咬佈滿的傷口,他不由嘖嘖稱奇。
“如果這是與神爲敵的邪靈,那也太不着調了,居然攀附在凡人的軀體上展開進攻,毫無秩序可言。”
沒來由的,拉斐爾有些厭惡破壞秩序的行爲。
這並非是他同情罹難的民衆,而是對那狂性心生畏懼。
那不顧一切、唾棄生命本能————自我求生的狂性。
緩緩將龍爪覆面,溫暖之火便落到了下方,陽光般的和煦之輝照耀拂撒,彷彿女神在傳播廣大無邊的恩惠,讓信徒們感受着無比崇高的神之光芒。
舍納的肉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着,死皮、疤痕生成又剝落,就像拉斐爾頭上那根特異的前凸之角。
很快這具肉身就不再變化,說明其完整度已經達到上限。
拉斐爾又等了幾分鐘,隨後才伸爪將神火收回,緊緊一握掐滅了奇蹟。
“舍納!喂!你復活了!”
拉斐爾對沒有瑕疵的屍體叫道,但沒有一點回應。
他忍不住用爪子刨了刨對方,但沒有一點活着的跡象反饋回來,這就像一具沒有靈魂的完好肉體。
“怎麼回事?這神火不能復活?”
赤龍心裏暗罵,但也無意間摸清了新掌握奇蹟的一個特性:只能修復外殼,內在的精神體或靈魂不在權柄範圍內。
“主......主人.......”
忽然一個研究狗頭人舉起了小爪子似乎想發表意見。
“說!”
赤龍的吼叫讓前者忍不住戰慄了一下,隨後才以無限卑微的姿態提醒:
“我的主,瓦緹博士在對我們傳授生命鍊金術時,強調過生命體的特點是肉體-精神的二元性,單有肉體或但有精神都不可以被稱爲‘生命’。我想瓦緹博士的精神體是經靈魂學技藝改造過的,只是在原肉身死亡的一剎那失去了掌控權,現在大約還困在裏面,他有一個密室您見過的,那裏的虛空造物也許可以讓他借殼再生。”
拉斐爾不耐煩地點點頭,龍體實驗室裏做勞役的眷族便封好了舍納的屍體將其運到了密室。
一進入內部,研究狗頭人便親自動手,把吉諾的肉體固定到了那臺轉生機器上,接着又從懸浮在穹頂的一個茶壺取了下來放置啓動。
隨着機器的運作,吉諾的肉身驟然鯉魚打挺般擡起,臉部極度痛苦猙獰,嘴巴大開並睜大了一雙瞳孔渙散的屍眸形似詐屍。
“又被您救了一次,真是讓我誠惶誠恐!”
有點像瓷釉碎片摩擦的噪音,舍納甦醒的瞬間立即朝拉斐爾感激道謝。
赤龍將自己的暗金龍瞳頂在狹窄的入口處掃視着內室,聽到對方開口後忍不住問道:
“你知道偷襲你的傢伙有什麼來頭嗎?當時你想告訴我什麼?”
“我當時想來告訴您......告訴您......”舍納的聲音一開始激動,但隨後便開始帶着痛苦回憶低了下來。
“我忘了.......”
門口的暗金色瞬間皺起:“忘了?”
“並非戲耍您,而是似乎我記憶中的某一塊被挖走了。要知道,我的靈魂是特殊鍛鍊過的,普通人的精神體如水似氣,一旦失去肉身便會消散在世間。而我的精神體則已凝固,短時間內可以苟活一會兒,而且更加可靠不會被精神術衝散。”
“但就像被勺子舀走布丁的一角、我那時連同過去的一個重要記憶沒了。”
拉斐爾想了想:“那爲什麼你以前不告訴我?”
舍納訕訕不敢回答,他以前當然是因爲不信任赤龍。
“算了,現在你怎麼辦?”
拉斐爾的瞳孔瞥了一眼骸骨暴出的屍身,知道這已經成了無用之物。
“雖然吉諾沒有後代,但我可以冒險用同父同母的親血緣進行轉生。”舍納陰狠回答。
暗金瞳孔漸漸舒張,拉斐爾開始回憶希爾整理的貴族家譜名錄。
瓦緹家嫡系成員,和吉諾同父同母的除了大哥埃文......不對,埃文是其夫人的出軌產物。
那就只剩一個人了:嘉麗·瓦緹。
“等着!”
拉斐爾擡起前身迅雷般離開。
擎山內。
歐塞羅特正在和埃維莉娜聊天。
“這麼說,你的父親很蒼老,但母親明顯年輕?”
“是的,殿下.......”
埃維莉娜低頭回答,就像被老爺盤問的侍女一樣。
因爲對方是帝國皇子,說到底她是個納特人,皇子是她天生需要敬仰的對象。
嘉麗癟着嘴站在閨蜜身後,不滿地看着這個皇儲不知道打着什麼壞注意。
“聽說帝國的貴族異常奢靡亂性,這個皇子多半也不會意外,我一定不能讓埃維媽媽出事!”
但歐賽羅特卻沒有那方面的意思,他的興趣在埃維莉娜的頭髮上。
“我在王宮的談判桌上就注意倒你了,你的頭髮是很罕見的紅色,與我一樣。”
“殿下,我頭髮天生就是這顏色......”
“你的父母呢?”
“母親是金髮,父親......有些忘了,我有記憶時他就是花甲,現在已經全剃光了不知道顏色。”
“必然不是紅色。”歐賽羅特心中斬釘截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