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三龍全部被震住,他們剛纔進入的時候分明看到那個人類姑娘是活着的。
再環顧四周,傭兵公會顯得蕭瑟寂寥,灰塵佈滿在凝結的血膏上,蛛網稀稀拉拉布在大廳角落,全然沒有第一眼見到的時候那樣生機勃勃。
除了那扇破敗的木門,澤妮當時心裏還納悶門爛了怎麼不修。
厄爾身上攜帶的聯絡球忽然發出響聲,他徑直取出激活,是血龍帶來的消息。
裏面說:“已經抓到了逃竄而出的人,不過他們自稱是窮苦的流浪者,借居荒廢的傭兵公會一下而已,怎麼處理這些人?”
厄爾和同伴對視了一眼,艱難回答:“交給主人處理吧。”
休倫隨即開口:“這個地方不能呆了!快走!”
沒有誰有意見,不過當視線挪到莫高村長的時候他們都有所猶豫,這個古怪的老傢伙明顯不對勁。
澤妮直接拉過對方:“老闆走吧,我們直接去你的村子。”
四人就這麼倉惶離開,出門時厄爾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那具腐爛的女屍正用空洞的眼睛緊緊盯着自己。
......
“到底怎麼回事!”
澤妮正踩在一塊被風蝕的大石頭上和阿努比斯交流。
她舉着聯絡球大聲疑問:“別跟我說什麼你不知道!想想看我們纔回來多久就遇到了這麼多詭異事件!傭兵公會什麼時候荒廢的?我們離開的這段時間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麼?”
狼人的聲音充滿了焦慮:“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們一起回來的啊大姐。”
黑龍氣得牙癢癢:“讓你去聯繫舊部套取情報,結果到今天了我還是兩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
阿努比斯立刻喊冤:“那些舊部早就失聯了,偶爾能聯繫上的一個個都神經兮兮,說什麼有大瘟疫在肆虐,但從來沒聽到過什麼疾病爆發。”
另一邊的龍裔法師正在一邊後怕一邊分析之前的經歷。
“那是幻術嗎?”厄爾說,“可有什麼幻術可以影響到那麼大的區域?”
能將一具死屍變得活靈活現,而且能讓格外敏感的龍血眷族毫無察覺,這都不是簡單的障眼法可以做到。
“要不要告知主人?”休倫開口。
厄爾陷入了沉默,他隱約感覺這些異狀遵循着某種規律,尤其是黑龍澤妮也對這些事感到困惑,說明異變是從近幾年開始的。
而最近幾年發生的大事,就是赤龍拉斐爾的崛起。
“我聽前輩的龍裔說過。”他說,“過去主人剛剛奪得領地後,本來毫無進取的念頭,但從紛爭平原來了一夥邪教徒,說他們得到了神啓,勸說主人奪取擎山。”
“而後才引出了這一段事。從因果上來講,那羣邪教徒是整起事件的形成因。”
休倫點了點頭:“或者說是那個神啓,邪教徒所描述的啓示和我們在焦土鎮看到的幻象似乎差不多......幻象?這麼說傭兵公會也和獸與血之主脫不開關係?”
澤妮終於結束了通話:“走吧!”
龍裔法師齊口問:“問出什麼沒有?”
黑龍聳了聳肩:“問出個屁,死狗崽子就知道爭權奪利。”
澤妮驟然解除了人身,龐大的黑龍坐立在原地:“走吧老闆,我們去你的村子。”
他們坐上巨龍直奔龍峯,澤妮特地到雲層之上飛翔以免被發現。
在稍微能看到龍峯的輪廓時,黑龍便給自己塗上了隱身法術開始降落,悄無聲息地出現野草雜亂的荒地上。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天空中偶爾會躥過蔚藍色的流星,厄爾朝東北方向的低谷地張望了一眼,然後就隨着衆人朝龍峯走去。
“老哥,你在村子裏住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的人?”休倫開始試探着打聽火烈鳥傭兵團的事。
莫高村長繼續他的怪笑:“沒有,哪有,沒看到。”
厄爾納悶:“那你們村子是靠什麼過活啊?”
“易貨!外面的貨!”
“你們是靠什麼東西和別人交換的?”
“什麼交換?不需要交換!我們有魂壇使者熬製的聖液,塗上聖液貨物就平白出現了。”
“魂壇使者?那是什麼?”
“......”
莫高村長不再說話,衆人只好壓下心中的疑惑繼續趕路。
一路都沒有什麼人出現,地上也沒有馬車的車轍印,讓人懷疑火烈鳥傭兵團究竟是否存在龍峯中,上萬人的組織不可能無需補給。
“話說我到現在都還沒見到任何一個真正的火烈鳥傭兵團成員————除了駐紮瘴氣山谷的那夥人。”厄爾心想。
龍峯的山下亂石嶙峋,那些石頭在光的反射下就像一張張扭曲吶喊的痛苦人臉。
此地幾乎沒有不存在上山的路,但莫高村長一進入裏面身手立刻矯捷無比,猿猴一般手腳並用兩三下就超越了三龍領頭在前方。
澤妮和龍裔法師生怕製造出動靜驚擾了火烈鳥傭兵團的暗哨,只能依靠鋒利的尖爪砍斷攔路的荊條,即使這樣一小時也行進不了一公里。
他們越走越偏,似乎直插入了龍峯的背面。
厄爾忽然隱約看到了一條模糊的道路,窄窄的一條附着在險峻的山路上,看樣子似乎就是火烈鳥傭兵團補給的密道。
“到了!”
乍叫響起,莫高村長站在一塊模糊不清的石碑前怪笑不已。
澤妮環視四周,這裏彷彿綠龍的魔林,原始樹木狂野生長遮天蔽日,陰冷黑暗籠罩着一切,只有零星的光點可以勉強判斷村子裏房屋的具體方位。
“進來吧!嘻嘻!黑毛子!”
村長向前走去瞬間沒了影子,徒留下三龍呆站在村口不知所措。
陰山荒村,無邊際的黑暗吞噬掉一切,周圍不時傳出的怪叫獸嚎更讓人膽戰心驚。
厄爾走到石碑前,上面寫着:莫高,同時怪異的扭曲人臉浮現其上,讓人懷疑這究竟是不是一塊石頭。
“走吧。”澤妮深吸了一口氣,帶着龍裔法師進入了莫高村內部。
這裏的街道泥濘遍地,就是最原始的土路根本沒有修過,但同時還有一層滑膩的油脂浮在上面,不知道是什麼。
休倫小聲道:“那幾位同胞大概就是在這附近失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