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洛努大法師,說到底我就是個中途輟學的學士級法師,兼鍊金愛好者。雖然我可以釋放一些三級法術,但在這種情況下有什麼用”
他望着回過身來如同猛獸盯着獵物看着自己的希塔婭,搖着頭說:
“我們怎麼可能是攻勢一方呢你以爲每年十幾萬金幣維持的密探是你們團內那些自命不凡的盜賊刺客嗎”
話音剛落,一枚赤金色的爆破子彈就迎風襲來
這次沒有黃金庇佑了,洛努下意識縮了一下身子,但瓦緹子爵還是風輕雲淡。
天花板和地板扭曲出了一道肉牆穩穩接住了這枚極度不穩定的爆炸物,隨後一聲悶響,肉牆綻開了一朵散發焦糊味傷口,鈾金爆發出的能量全數被其抵消了。
“但也不意味着我們就坐以待斃。”
肉牆徐徐收回,瓦緹子爵冷眼看着遠處的密探,對方擡起頭後那一雙冰藍色的眸子直直刺向他。
希塔婭不再進攻:“這個屋子似乎是活的”
瓦緹子爵的嘴角緩緩勾起:“沒錯,偉大的生命鍊金產物。世間的一切都有靈,屋子、刀叉、燭臺......”
他一邊說着,空中飄浮的茫晝石燈不約而同匯聚到了他身邊,熾烈的冷光照耀讓瓦緹子爵如同舞臺上的主角。
“這些掛燈、甚至黃金、白銀全部都是可以活過來的,只是缺少神來點化它們。”
他的視線集中在了那雙高跟長靴上:“女性密探也招收女人了”
希塔婭沒有理會,垂下了雙手計算起來:
“我的槍內依次還裝有解離彈、實彈和爆破彈,魔力還剩三成,體力估計剩餘一半。主武器十小時內還可以轉化雷、暗兩種屬性。”
瓦緹子爵還在說着:“過去神明點化了人類、獸人、龍、精靈和萬千生命。現在,生命鍊金學將重複神的工作,再啓新的紀元。怎麼樣那時也就無所謂人類對財產的法理性了,你的衣服、你的武器、你的鞋都是有自主意識的活物。”
“這是偉大的工作,你完全不必打斷它。請回吧。”
希塔婭冷哼一聲:“這麼說你很熟悉這一切了有第一手的資料還做出了這個實驗品。”
她不屑地指了指腳下。
“奧克。”瓦緹子爵打斷,“她叫奧克,是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小女孩。”
隨着他的話音落下,這個房間開始翻騰搖晃起來,天花板和地板都卸下了僞裝露出了肉團。
“聽上去可怕。”希塔婭完全不害怕或驚慌,“但我見過更可怕的東西,你的姑娘對我造成的威脅實在有限。”
她已經浮在了空中,不可能再被“奧克”製造的肉坑影響到。
洛努此時則埋怨道:“多尼爾剛剛他砍我的時候你怎麼不把他陷進肉洞裏去”
“閉嘴”瓦緹子爵低喝,“奧克只是看上去可怕,要是密探入了她的裏面,鋸齒砍刀會撕碎她的”
“是舍納嗎”
忽然希塔婭問道。
“密探內部記錄的莫雷祕史,你們瓦緹家族的祖先舍納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追求着極致的鍊金,甚至和教會不清不楚,最後被大公罷黜。生命鍊金學這個禁忌就是在他晚年歲月有了痕跡,應該就是他所創建的吧”
瓦緹子爵不再說話了,洛努則狼狽站了起來。
希塔婭冷笑着說道。
“就憑你張羅出的牛皮和這個奧克”
鋸齒砍刀古銅色的鋒芒再次閃爍,瓦緹子爵已經沒聲了。
他是舍納本尊不假,鍊金學的造詣也確實登峯造極,但這一切都和實戰無關。
一開始的淡定、擋住鋸齒砍刀和鈾金實彈,以及從容地介紹自己的鍊金產物奧克和亂侃一大堆高大上的理論,都是爲了讓這位密探心生怯意就此退去。
換句話說,他在虛張聲勢。
沒辦法,舍納從來都不是戰士,六百年的生命讓他有自知之明所謂的大法師、將軍、國王必須要結合地位、勢力、財富纔會強大起來。
在現在這種極端情況下,他自己不可能是密探這種殺戮機器的對手,時間拖久了只有被砍成肉泥的分。
傳奇鍊金師在現場三人中的底蘊是最深厚的,但戰力是最差勁的一個,根本不具備發動攻勢的能力。
“你可以進攻試試。”瓦緹子爵最終還是決定虛張聲勢到底。
洛努的法術毫無預兆地釋放了出去,火焰和暗影組成的箭矢交織環繞,呼嘯朝着半空中的密探而去。
這次希塔婭沒有用虛空位移規避,她猛甩右手的鋸齒砍刀將其摺疊起來。
刀面上的銀輝還未消散,她將魔力分別輸送到主武器和自己的雙腳人類飛行術的媒介,就如巨龍的翅膀。
隨後希塔婭徑直飛下,鋸齒砍刀迎着暗焰雙箭劈下。
洛努笑道:“他瘋了嗎竟然不躲”
瓦緹子爵則搖頭:“不,那是破法銀輝。
洛努扭過頭來滿臉疑惑,他浸法上百年,還沒聽過這類東西。
“簡單來說,就是.......”瓦緹子爵剛準備解釋,半空的希塔婭已經衝破了法術阻截,象徵死神的鋸齒砍刀迎頭砍下。
速度實在太快,兩人只能勉強躲閃。
名爲“奧克”的活屋豎立起了肉牆擋在了瓦緹子爵身前。
但希塔婭沒有管他,而是集中力量攻擊着洛努。
鋸齒砍刀命中了黑翼法杖,之後一個重壓,這根由龍骨作杖芯的着名施法媒介直接被鋸斷。
洛努來不及心疼,因爲厚重的高跟一腳踏在在了他的腹部,力道之大直接讓他五臟六腑瞬間移位。
他在生死危急下下意識擡手阻擋,鋸齒砍刀直劈在灰袍法師的胳膊上,皮肉被破壞的痛苦讓後者悶哼了一聲。
接着更恐怖的來了,刀鋒處的脫殼而出的圓鋸開始在機械作用下轉動起來,血水肉漿開始四處亂濺。
“啊”
洛努翻騰着白眼發出了驚天的嗥叫,那慘叫聲彷彿經受極刑的犯人,淚水和鼻涕不斷滲出,他渾身的肌肉全部都在痛苦的緊繃着。
嗡
不到數秒,洛努的這根胳膊就被鋸齒砍刀鋸下,他整個人在劇烈疼痛中倒了下去抽搐着。
希塔婭身上沾滿了血水,在暗藍的衣服底色下如同被墨水侵染了一樣。
她無情地扭過頭望向了被“奧克”層層護佑着的瓦緹子爵,鋸齒砍刀重新摺疊起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