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落幾根黑色羽毛,渡鴉快速飛了下去。
茫茫的金海沒有想象中那麼耀眼奪目,可能是構成穹壁的松明石散發着昏暗暖光的緣故,那些埋藏了近乎萬年的黃金黯淡無光,就像拉斐爾的暗金龍瞳。
渡鴉的審美中不包含這些稀有金屬,所以它只是惱怒太多的同質物擾亂了自己的視線,無法找到那個正主。
它只能循着氣味慢慢滑翔,不時跳到金堆上細細察看。
當渡鴉第五次停在一堆金磚上時,它還沒來得及東張西望,立刻就被從金海下方伸出的龍爪猛地攥住
接着一陣“悉悉索索”的響動聲打破了死寂的埃爾總庫,堆疊的黃金飾物緩緩滑落,一隻暗金色的豎瞳倏然睜開緊盯着那隻攥緊的爪子。
拉斐爾的眉頭隨後舒緩,龍爪慢慢張開,氣惱炸了毛的渡鴉從裏面一下飛出來衝到紅龍的斷角上不停地啄着表達自己的憤怒。
“嗯~原來是你。”拉斐爾扯了扯嘴角,森白的獠牙瘮人無比。
他完全無所謂渡鴉對自己的“攻擊”,甚至連感覺都沒有。
“沒有誰可以感知到這堆只屬於我的財富”拉斐爾沒有起身,而是緩緩用低沉的語調對渡鴉說道。
“我會殺掉一切覬覦這些寶貝的視線,從而防止那些可笑的傲慢者到處傳播謠言,吸引一羣又一羣的蒼蠅來這裏打擾我的清夢”
紅龍一下就掀起了滾滾金浪挺起了身子,金色豎瞳警惕戒備地盯着上方的窟窿,感受着周圍異樣的風向。
但他立刻話鋒一轉,堆積起了笑容將龍角上的渡鴉用爪子託了下來:“當然你除外我的摯友,還有娜娜和我未來的孩子們,他們可以和我一起欣賞這絕美的金屬造物”
渡鴉癟着喙不信任地看着拉斐爾,那意思就像在說你確定嗎
“當然我的朋友,我可以絕對信任娜娜和我的孩子,還有你你們都會管住自己的嘴。”拉斐爾的豎瞳逼近了爪子上的黑禽。
渡鴉紳士般的理了理自己的羽毛,甩了甩腦袋後飛到了拉斐爾的腦袋邊開始嘀咕起來。
紅龍邊聽邊點頭,瞳孔中的金色閃爍不定。
“娜娜真的在認真學習治理領地了很好,她終於意識到自己的主人身份了。”
“伊諾克緹開始默認血龍限制赤鼠龍的移動哼哼”
領地內發生的大大小小事情拉斐爾都瞭如指掌,渡鴉功不可沒。
“那三條金龍和母紅龍逃到莫頓河下游的奧克蘭,距離二百七十公里左右,嗯.....估計調養好後回來反攻。”
聽到了那羣敵人的動向,他的心又開始收緊計算起來。
“只有巨龍能和我有一戰之力,人類不過是一羣待宰的牲畜。尤其是那條擅長四元素力量的金龍。”
自擎山之戰之後,人類在紅龍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但尤里西斯給拉斐爾的印象還是很深的,差點就讓他重傷。
“雖說可以找普利斯派的龍來幫忙,但他們也是居心叵測、包藏禍心。”拉斐爾目光憧憧,思考着未來。
“人類雖說同樣不可靠,但好歹我可以通過恐嚇、威懾、資源供給的手段掌控,能靠自己解決的事就不要引進外龍干擾。”
拉斐爾深刻認識到自然環境的惡劣,看似繁花似錦的穆大陸實際上矛盾不斷、危機重重,只有不斷掠奪資源、擴充實力和影響才能立足。
“看來我得找一個擅長戰爭的人負責建立一支忠於我的外族軍團,在那之前只能讓舍納的僱傭兵先頂一陣子了。”
已經過去了近一個月,人類調兵遣將的工作應該完成的差不多了,接下來他們必定會發動攻勢奪回擎山,而這是拉斐爾絕不能容忍的
“拉攏外族爲我用、結合上下層所有力量纔是王道。”
他深知單純的逞英雄只有慢慢力盡後窮途末路,只有團結一切外力爲自己所用纔是正途。
......
“所以,我們要從這個祕密通道進入擎山的國庫。惡龍一定將那裏當作了老巢,因爲國庫裏的錢幣會吸引他的注意。”
在奧克蘭臨時王宮城堡的一座暗室,希塔婭指着一張地圖對阿庫尼爾亞斯以及另外兩位法師說道。
“萬一它已經回了巨龍總領的巢穴怎麼辦他終究是野獸,不會離開家裏太久的。”
提問的男法師名爲馬拉,五十三歲,塔主級,同時也是戰鬥法師。
希塔婭搖頭:“不會的,因爲在二度龍災之前,歐康堡城北的十二家貴族就密謀勾結惡龍,想要趁亂挾裹民衆們自立,污衊王室和高層。我不知道惡龍爲什麼會輕易聽從他們,但毫無疑問它短時間內不會離開擎山。”
另一位同樣是塔主級的男法師蘇拉也提出疑問:“既然如此,那是否意味着那十二家貴族的陰謀已經得逞你在逃走之前並沒有目睹惡龍大開殺戒,是否可以假定現在那些人已經成了自立政權的民衆”
希塔婭皺起眉頭想了一下,瓦緹子爵等人憑什麼命令民衆紅龍的力量震懾擎山內部的十八座糧倉確實可以供給百萬平民食用。
阿庫尼爾亞斯小心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覺得現在不要討論這些事比較好,還是先專注殺掉那條龍的具體程序吧。”
其餘三位都沒有異議。
“首先,我們會藉助蘇拉大法師的“虛空之門”直接到達擎山山腳下。”她看向了那位百歲的老法師。
雖然利用虛空會污染物質世界,但情況極端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用腳走最快也要四五天才能趕赴擎山。
“接着,統一使用隱形卷軸和斂息卷軸,阿庫尼爾亞斯你的魔力很少,萊絲殿下會交給你兩枚王室的魔力石戒指。”
馬拉大法師這時開口:“這倒不必,我有一種法術,可以將自身的一部分魔力暫借給他使用,阿庫尼爾亞斯是最終射出黑箭的人,手上最好不要多帶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