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面色沉重:“殿下若想勸人投降,委實找錯了人。魏某旁的沒有,血性還是有的。”

    “血性?”慕容霽搖頭一笑:“魏將軍的血性,是指背叛家國,助紂爲虐嗎?”

    魏明臉色一白:“道不同,不相爲謀而已。”

    “連斯青曾經在淞嘉嶺作的孽,旁人不知道,魏將軍你當一清二楚吧。你曾爲裕華書院門生,但裕華書院舞弊營私,多年來讓無數寒門文士入仕無門。連氏的自私冷血,早已刻在骨血之中,這樣的人若是封王稱帝,天下將變成什麼樣子。”

    魏明嘴脣緊閉,一言不發。

    慕容霽冷笑:“魏將軍以爲連斯青能撐到什麼地步。且不說談你手下這幾萬人馬前些日子的慘敗,就之前的幾場水戰,連斯青也大敗而歸。因此他才遲遲不敢動作,生怕再損兵折將。可你覺得,羅雀的鐵吾軍是喫素的?你們區區三萬人想將羅雀攔住,簡直是癡人說夢。”

    “成或者不成,也得試了才知道。”

    “連家造反,不過是擔心我父皇對他們下手,纔不得以爲了保命負偶頑抗。但整個東南水軍是無辜的,將無辜的十萬人拉下水,就不怕遭報應嗎。”

    魏明用力攥住手指,慕容霽挑了挑眉。

    “不知魏將軍近來是否在爲士兵的疲態感到頭疼?”

    “殿下,你......”魏明頓時警惕了起來。

    他心裏一咯噔:“難道是您暗中做了什麼?”

    “你們都被下了一種慢性毒藥,長此以往,只會越來越不堪重負。不過本王有解藥,只要你答應歸順本王,就能救下這幾萬人。”

    魏明氣得發抖:“魏某以爲殿下是磊落之人,爲何會使出這般狠毒的招數。”

    慕容霽眸光冷冽:“連斯青不仁不義在先,本王身爲慕容一族,豈能縱容他的滔天罪孽。魏明,今日.你若還有良心,就該爲跟着你的士兵想一想。如今幾萬人的命皆在你一念之間,你鬆了口,他們就能毫無負擔地活下去,日後江山平定也不會淪爲千古罪人。但你執意一條道走到黑,就是害人害己了!”

    魏明沉沉閉上眼睛,幾乎涌上了一口血。

    “我的妻子和一雙兒女,都還在連將軍手上。我若背叛了他,他們必死無疑!”

    慕容霽眼皮一跳:“還有這樣的事?”

    “不僅是我。諸位副將之中,只要家中娶妻生子的,他們的家眷都被帶到了一處統一安置。在仗打完之前,誰都不清楚他們身在何處。連將軍的本意是說,以防朝廷以他們做要挾來逼迫我們,所以交由他保護我們的家人。”

    “呵,這話說得好聽。所謂的保護,不過是變相的囚禁罷了,到頭來還不是一樣威脅你們。”

    魏明咬緊牙關:“所以殿下不必再勸了。就算今日您將嘴皮子說破,魏某爲了妻子孩子,也不可能如您所願。”

    慕容霽不由想,如果能夠找到這些副將家眷的藏身之處,將他們給帶走的話。

    整個東南水軍都會潰散成沙,哪裏還需再費力氣。

    “要是本王幫你找到家人,你會怎麼做?”

    “殿下說的豈是那麼容易的......”

    魏明見慕容霽神色認真,只好接着說:“若是殿下找到了我的家眷,魏某必馬首是瞻。”

    慕容霽點頭起身:“知道了,魏將軍且回去等消息吧。不過在此之前,本王勸你還是不要異動了。否則兩軍對上,輸的只會是你們。”

    送走了魏明,慕容霽若有所思。

    東南水軍中但凡有妻子和孩子的副將都被鉗制住,找到他們,倒成了當務之急了。

    一定得想個辦法,逼得連斯青暴露出他們的藏身之地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