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精力都消失殆盡,他只覺得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晨曦的光照耀到船上,魏明不舒服地揉了揉眼睛。

    他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的妻子在不停求救。

    所以他幾乎是被猛地驚醒的。

    用慕容霽換下家人,已是刻不容緩了。

    他不由看向艙內,誰知原本慕容霽躺着的地方,現在空無一人。

    魏明眸光一緊,刷得起身。

    “宸王殿下呢,他去哪裏了?”

    周遭的人也聽到動靜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殿下,咦,他怎麼不見了?”

    “糟了,宸王一定是逃了,他趁着我們睡着的時候跳江離開了!”

    魏明氣得直跺腳:“那麼大一個人竟是從眼皮底下溜走了,要是連帥知道,必會勃然大怒。”

    可任他再怎麼憤怒,也已無濟於事。

    這江面上哪裏還有人影,那麼多時辰的水路下來,他定是早就沒了蹤跡。

    “將軍,現在怎麼辦?”

    “先去無雪城再說。”

    ......

    卯時三刻,趙輕丹盯着一雙烏青的眼睛從營帳裏出來。

    她找來了梅香:“務必讓派出去的人隨時彙報,一旦有殿下的消息,就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屬下明白。主子,您好歹睡一會兒吧,殿下要是知道您這般模樣,又該心疼自責了。”

    她垂着眼眸:“此前我被人帶去敵營之際,他說自己無一日不是身在煎熬中。我本心中不忍,頗爲不贊成。可是如今出事的人是他,我方纔感同身受,換做是我也同樣無法坦然面對。”

    田思明步伐匆忙地找過來,看到她的模樣,就知她一夜未睡。

    “趙兄,宸王乃是聖上之子,自有上蒼眷顧,他一定不會輕易出事的,你可別自己先倒下了。”

    趙輕丹勉強點了點頭:“田大哥是有什麼事嗎?”

    “有好消息!鐵吾軍突破重圍,已經快要到無雪城外了。如今無雪城嚴防死守,連斯青壓根不敢出城,連水戰都不敢再出兵。”

    聽到這話,趙輕丹打起精神。

    “所以現在是換做我們兩面夾擊,將連斯青逼仄於內。這太好了,我就知道羅雀絕不會因爲他們的困阻就停滯不前,他比我預想的來得還要快。”

    田思明感慨:“羅帥不愧是安盛第一武將,連斯青一直對他頗爲忌憚,纔會派了好幾萬人馬一路設置障礙。可鐵吾軍僅憑五萬人馬就所向披靡,真是讓人歎爲觀止。”

    “連斯青在先前的水戰中,折算近萬人。如今留守於城中的,不過四萬有餘。”

    “但應該不止,攔阻羅雀的三萬人馬被他層層逼退,重新回到主營。跟原本的人馬合併之後,仍有七萬左右。”

    “不對,我們還應該算上城中原本的百姓。連斯青既然造反,自然不會放過一兵一卒,在人數反爲劣勢的情況下,他定是要逼迫百姓一起效力。”

    趙輕丹摁住眉心:“再說,守城總是比攻城要容易些的。若是他們奮力反抗,堅守不出,還不知雙方要膠着多久。”

    她想到慕容霽,只覺得每一刻都格外煎熬。

    “不行,不能拖得再久了。”

    田思明提議:“不如我們先行渡江,跟鐵吾軍匯合。到時候大軍兵臨城下,他連斯青還能在裏頭龜縮一輩子嗎?就算他有心拖延,城中的供給也不足夠,當時秦飛等人燒掉了兩個大型糧倉,已經是給了他們重創了。”

    要是有什麼辦法,能一舉拿下主城就好了!

    趙輕丹原本焦頭爛額,乍聽到他說起糧倉,霍然擡起頭。

    “糧倉......是啊,他們所需的糧食僅憑無雪城的那些耕地,定然無法自給自足。每次城中運送糧食都是通過什麼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