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螺的女兒名爲易思,意味着對故人的思念。

    孩子生來就白白胖胖的,模樣跟紅螺很像,格外討喜。

    易天陪慕容潯幾人酒過三巡,難免就說到了慕容霽和趙輕丹。

    紅螺有些傷感地揉了揉眼睛:“王妃如今成了他國皇后,雖然地位超絕,可我知道,她一定很不捨得宸王殿下。如今江南瘟疫爆發,也不知能不能控制得住,惟願殿下能平安歸來。”

    慕容潯不由垂眸。

    趙輕丹化身趙玉,如今一直在慕容霽身邊的事情,他是唯一知情的人。

    不過爲了他們的安危,慕容潯對任何人都三緘其口。

    聽到紅螺的感慨,他輕輕笑了笑:“好人會有好報的,不用太擔心。”

    此時的江南,不似京城的薄涼,但奧熱的暑氣已盡數褪去。

    豐通鄉在午時送走了第一批完全康復的病人。

    這些人多是輕症患者,且在最早的時候就被隔離進來。

    其中,就包括了佳期的母親,當時早產的那位夫人。

    在趙輕丹確定過她痊癒之後,她激動地哭了起來。

    尤其是趙輕丹小心地將孩子抱到她的懷裏,她更是泣不成聲。

    這個懷胎八月倉促生下的寶貝,自從她的身體裏分開之後,她就一直沒有機會抱過她。

    好不容易現在病氣散盡了,能夠親手抱着自己的孩子。

    她忍不住親了親孩子的小臉,臉上止不住的幸福。

    說來也奇怪,佳期平日裏有些認生。

    除了將她接生下來的小醫女和趙輕丹之外,其他人抱她都會哭。

    可一到了親生母親的懷抱當中,似乎冥冥中有什麼無法言說的血脈通聯,佳期竟是半點不哭不鬧,還咯咯笑個不停。

    趙輕丹見到這一幕忍不住背過身去抹了抹眼角。

    她親自將這些終於痊癒的病人給送到了門邊,慕容霽不知何時跟在她的身後。

    “眼睛怎麼紅紅的,上百人都能有幸離開,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趙輕丹抽了抽鼻子:“我是喜極而泣嘛。一方面爲那對母女終於團員感到高興,一方面又爲這麼多人可以平安回去感到欣喜,期待更多的人能恢復健康。”

    慕容霽摸了摸她的腦袋:“他們能離開,你功不可沒。”

    趙輕丹嘆了口氣:“可惜,還是有三百多人死去了。”

    這段時間,陸陸續續送進來了近千個被感染的人。

    能控制在這個數目,可以說不得不歸因於軍隊和政策嚴苛的把控。

    但凡當時趙輕丹的決定再晚一步,或是下面的人執行再鬆一些,都會後患無窮。

    當然,慕容霽及時發現病源在老鼠身上,並勒令全城滅鼠,也起了關鍵的作用。

    可縱是這樣,死去的人還是超過了三百人。

    且仍有一些重症,在生死一線拼命掙扎着。

    但想到方纔離開的病人的背影,趙輕丹的眼睛又亮了起來。

    “會好起來的。”

    渝北宮城,毫無徵兆地落了一場秋雨。

    雨墨將未央宮的窗戶關好,從櫃子裏替霍芙蕖找出一件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