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霽也想冷靜。

    可當他知道,趙輕丹被帶來的地方不是御書房,或是其他正常的大殿。

    而是懲罰官員纔會來的戒律司時,他就沒辦法剋制着情緒了。

    他面色凝重,想要徑直入內。

    但在第一道門外就被看守的侍衛擋住:“請殿下留步,皇上有令,他在親自審問,任何人都不可以擅闖打擾,哪怕是殿下您也不得例外。”

    慕容霽握住了拳頭,雙脣抿出一條縫隙,整個人都彷彿被沉浸於深潭內,由內而外地發出冷冽的氣質。

    “本王只是想見父皇一面,你們讓開。”

    “還請殿下不要爲難我們。”

    正說着話,秦騫自裏面走了出來。

    看到秦騫,慕容霽斂住神情:“秦大人,還請你替本王向父皇彙報一聲,就說本王有急事要啓奏,耽誤不得。”

    “殿下還是回去吧,皇上這會兒正在氣頭上,誰都不會見的。”

    “氣頭上?是誰膽敢給父皇受氣,如果是趙玉的話,本王就更要進去了。趙玉乃是本王摯友,他的一舉一動,也跟本王息息相關,這種時候,本王總不能缺席吧。”

    秦騫無甚表情地按照昭翮帝的意思開口:“趙公子他觸犯君威,以下犯上,皇上已經發話說要將他抽筋剝皮,殿下還是不要再勸了。”

    “抽筋剝皮?”

    慕容霽聽得額頭青筋暴起。

    “趙玉到底是說了什麼,才讓父皇這般大動肝火?外頭那些十惡不赦之徒,也未見得全部被處死,爲何到了趙玉這裏,父皇就要這麼嚴苛?”

    秦騫只得說:“皇上是天子,有權利處置任何人。”

    “可趙玉在江南立下大功,不賞就罷了,還落到這副下場......要是外人知道了,恐怕要說我朝上位者荒謬至極,是非不分了!”

    秦騫聽到這裏,眼皮狂跳不止。

    這樣大不敬的話,宸王怎麼敢堂皇地說出來。

    昭翮帝就在裏面,哪怕不能親耳聽到,也會有人原封不動地轉述給他知道。

    就算宸王受寵,這樣挑釁君權,也會惹得君心大怒的。

    果不其然,當侍衛小心翼翼地將慕容霽的話轉達給昭翮帝時,昭翮帝氣得重重拍下桌案。

    趙輕丹心裏叫苦不堪,知道事情越發收不了場了。

    昭翮帝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如果不是被逼到極點,借宸王十個膽子,他也不會這麼口無遮攔。到這個時候,你還覺得,朕會相信你們二人清清白白的鬼話嗎?”

    趙輕丹咬了咬牙:“古有高山流水典故。鍾子期死,伯牙終生不復鼓琴。可見君子之交絕非泛泛而談,今日若是換做他人如東越江慎或是岄王殿下陷入困局,宸王殿下想必也會做出同樣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