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霽簡略地將此前的四道煞分別告訴了昭翮帝,昭翮帝這才恍然。

    “怪不得,怪不得你們會發現連斯青幾年前在淞嘉嶺做出那等罪孽深重的事情,原來是死煞指引的。只是奇怪,爲什麼連斯青以前也回京過,潯兒從未夢到過。”

    慕容霽不想說趙輕丹是巫醫,巫醫的血可以引出這些煞。

    他只是淡淡地開口:“許是機緣到了,所以夢見了。只是,如今三哥正在經歷第五道煞的劫難,當年的死者,正是幾年前被您那位故人殺害的無辜之人。若是她不死,冤魂尚在人家漂泊,無所歸依,三哥的煞就解不了。”

    昭翮帝失神地坐了下去。

    他的手無意識地捏住桌角:“怎麼會這樣,爲什麼會弄到這個地步。”

    “不瞞父皇,兒臣曾想過,直接將那人殺了算了。可是看到您似有不忍,實在心中猶豫,纔想着將如何抉擇交由您來選。”

    昭翮帝痛苦地捂住了臉。

    一面是最憐愛的兒子的身體,一面是對其有虧欠的舊愛。

    左右爲難,要如何選擇!

    他有些惱火地看着慕容霽:“你三哥的事情,你們看來早就知道了,爲何遲遲不與朕說,反而是自作主張!”

    “這樣的事,告知了您和母后,也只會徒增你們的擔憂。何況給三哥下了死煞的人,我們尚不清楚。對方在暗,我們在明,萬一打草驚蛇總是不好的。”

    昭翮帝氣得發抖:“到底是什麼人,敢謀害朕的兒子!那幾道煞有共同點嗎?”

    慕容霽沉重地點了點頭:“有一個非常關鍵的點。跟死煞相關的怨魂本身,都死於發現死煞的三年前。所以兒臣猜測,說不定是三年前發生過什麼事情,讓某個人或是勢力,對三哥充滿怨恨。”

    “三年前......”

    昭翮帝無力地閉上了眼睛。

    他登基多年,處置過的人數不勝數。

    每年莫說罪大惡極之徒,光是貪官污吏都數不勝數。

    這其中也定然不乏有人會心存不甘,纔對他的兒子下這樣的毒手。

    “太多了,霽兒,朕不記得了。”

    慕容霽一怔,昭翮帝從未在他面前露出過這樣脆弱的一面。

    一時間,他竟不知如何安撫。

    “父皇。”

    “原來潯兒不是生病了,什麼怪病殘疾,統統都不是,他是中了這種陰毒的煞。是不是朕多年來手上沾染的血太多,纔會報應到我兒的身上啊!”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慕容霽上前,緊緊握住昭翮帝的手:“父皇,您是天子,爲了社稷大業處死誰都是情有可原。身在其位謀其政,何錯之有啊。”

    昭翮帝有些顫抖地擡起手臂:“霽兒,你去,傳朕的口諭讓戒律司準備一杯毒酒,送到京兆府。朕可以爲了私情縱容她,卻不能對潯兒的煞不管不顧。所以這一次,朕不會再手下留情了。去吧!”

    慕容霽鼻子一酸,沉重地應下:“好,兒臣會讓人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