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善看到傅山手上的傷口,氣得大罵:“胡扯!你這狗就是有問題吧,你看它還咬了我的夫君,你可知我是什麼人,你是活膩了吧!”

    “冤枉啊姑娘,老翁一把年紀了,豈會養一隻瘋狗來折騰自己。這狗兒我養了六七年,一直性情溫良,我出門在外也都牽着它,從未遇到過像今日這樣的事情。”

    洛善冷笑:“我看你分明是在替自己開脫。”

    咬了傅山之後,這狗果然知道害怕了,一個勁兒地往老翁身後躲。

    只是它還盯着霍芙蕖不放,總是朝着她叫喚。

    不知爲何,叫喚的聲音卻不似之前那麼高亢,竟似隱隱哀求。

    老翁見狀,不由靠近了霍芙蕖一些。

    他突然聞到了一陣熟悉的香氣,頓時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我說毛豆方纔爲何突然像是發狂一般,原來這位姑娘身上的香氣讓他失控了。實不相瞞,這位姑娘身上這種香,是老朽已經亡故的髮妻最喜歡的味道。這家店在鳳陽城開了二十幾年,吾妻在世時多次光顧,我這狗定是將姑娘當成她了。”

    李默和霍芙蕖對視了一眼,未料到還有這層緣由。

    洛善哪能聽他的說辭:“你都多大年紀了,你那亡妻就算還在世的時候也是老人家了,這狗怎麼會認錯人!”

    “毛豆的眼睛不好,之前受過傷,瞎了一隻眼。”

    他將狗的臉掰過來,果然有一隻眼睛是壞的。

    霍芙蕖試探地將香粉盒放到它的面前,毛豆瞬間搖着尾巴叫起來。

    看樣子,它就是對這香味敏銳無疑了!

    一時間,霍芙蕖心軟下來。

    原以爲是出門碰見了一條惡犬,誰能想到,背後竟還有這麼悲傷的事情。

    這狗定是日夜思念舊主,纔會在聞到相似的味道之後,就掙脫着盯着她不放。

    洛善卻是急得不行:“好了好了,我們沒空聽你在這裏講故事。你先說說你這狗到底有沒有病,它咬了我夫君,若是我夫君有任何不測,別說你這狗要倒黴,我必殺光你全家!”

    老翁嚇得連聲賠不是:“對不住對不住!您還是趕緊將這位公子送到醫館去瞧瞧吧,不過您放心,我這狗真的沒有生病,不是外頭的瘋犬。”

    洛善又轉頭看向霍芙蕖,因爲焦急,她的語氣有些衝。

    “你還愣着幹嘛呀!傅山是爲了救你才受傷的,你又是大夫,怎麼還不替他看看!”

    霍芙蕖心頭一緊,目光盯着傅山的手面,嘴脣都有些哆嗦。

    她之前看到未央宮擺放的醫書裏,偶有提及到相關的,都是狂犬病。

    說是一旦被瘋狗咬了,沾染了這樣的病,生病之人會有性命之憂。

    甚至他們不能聽到喝水的聲音,否則就渾身難受,如遭重擊,不能自持。

    但是這老翁又說狗沒有病,算不得狂犬。

    那具體要怎麼治療,她實在不清楚。

    “還是,還是儘快去醫館吧。”

    洛善不滿地看着她:“我敬你身份尊貴,不想跟你鬧得不悅。可這都什麼時候了,你爲何還要推脫!傅山不是跟你頗有交情嗎,你難道要見死不救?醫館裏那些醫術平平的大夫,跟你怎麼能比,你就不能替他看看嗎!”

    霍芙蕖被她這麼一吼,心裏越發焦急起來。

    她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想替他看,可萬一弄巧成拙看錯了,她會自責死的。

    洛善之所以如此咄咄逼人,也是太過擔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