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輕丹跟着他往裏走,見到他們開口道:“我想到了另一層,也許能給你們些許提示。還是今日聽趙安蘭說起的,她說外面都在傳言,東南水軍的位置風水極差,接連三位主帥都出了事,不得善終。”

    袁旭聞言苦笑起來:“這位兄弟說的還真不錯,我原以爲這是一樁天大的好差事,接得不亦樂乎,現在才意識到,一着不慎可是要送命的。”

    慕容潯看向趙輕丹:“你想到了什麼?”

    “我之前想着,雖說這差事是有些不順,但前頭兩位會出事,也是有緣由的。畢竟黎王是被連家所設計,而連斯青自己又是狼子野心,跟袁將軍的處境大不相同,本不該被混爲一談......”

    她頓了頓,隨即說道:“但是,安蘭又說,一個人造反,絕對不會只跟他一個人有關係。那人所處的環境,身邊的人和發生的事,甚至朝廷的態度,都會影響着對方的行爲。若我們大膽一些設想,這三件事,背後都有同樣的人在攪局呢。”

    趙輕丹話音剛落,慕容霽和慕容潯就對視了一眼,都怔了一下。

    雖然這樣的事情,聽起來太過荒謬。

    畢竟誰有能力,連造反的事情都摻和其中,而且是連着三件事。

    可萬一呢?

    趙輕丹又提醒道:“三哥,別忘了給你下死煞的人,還沒有線索。”

    慕容潯突然有些不寒而慄。

    聽趙輕丹提到連斯青,慕容霽不由在屋子裏轉了幾圈。

    “要是輕......趙玉的思路是對的,那袁旭被人陷害是定居,那位一同進京,陷害他的邱大人也是關鍵證人。”

    袁旭揚聲控訴:“那個奸賊害我至深!當初是他特意去我多番府上拜訪,殷勤至極,我府裏的下人也都看到了。我那個時候還特意跟夫人說了此事,夫人原本還擔心,我卻天真地勸她不要多慮。現在想想,真應該聽她的話,不能輕信於人。”

    慕容霽沉吟:“話說,他掌管東南寶庫,還交出了一直以來的賬目。可我有一件事情想不太明白,趙兄,你還記得我們去江南暗訪的時候,連斯青那會兒在位,爲了招兵買馬,將無雪城裏的幾大富庶的商賈都給整個了遍,並將他們的財產佔爲己有。他爲了謀財那般不擇手段,爲何偏偏就放過了遍佈奇珍的東南寶庫。”

    慕容潯眼睛一亮:“對啊,東南寶庫按理說,還隸屬於東南水軍的管轄之下。連斯青身爲東南水軍主帥,都已經打定主意要造反了,沒有任何理由不動寶庫裏的東西!”

    “可邱大人送上來的賬目,據說一一對應,沒有絲毫差池。這真的合理嗎?”

    慕容霽說完,趙輕丹也恍然。

    “會不會是他其實已經將賬目動過手腳了,現在的根本就不是當時真正的進賬出賬。若我們再想的深一些,那位邱大人真的跟袁旭沒有任何宿怨,他不惜得罪袁家做出拉他下水的事情,又是爲了什麼......人做某一件危險的事情,要麼是爲了謀財得利,要麼就是被逼無奈,受限於旁人。如果,他是被人抓了把柄,被迫陷害袁旭呢?”

    趙輕丹如此一說,衆人都意識到了不對勁。

    慕容霽點頭:“是啊,我們一直拘泥於袁旭和邱大人之間的仇怨,卻沒有想過他們或許是無冤無仇的。那姓邱的害他很可能是被他人威脅了,而威脅他的人,纔是真正要對袁旭和袁家下手的人。”

    袁旭眯起眼睛:“閔林商行......那個商行也不對勁。他們要是串通一氣,也不無可能。真像這位公子說的,連斯青在位時動過寶庫的話,他恐怕也是要經過商行之手才能變現出真金白銀。這麼一來,邱大人會那麼熟悉變賣流程便說得通了。”

    慕容潯忙問:“霽兒,你去查了閔林商行,查出他們背後的老闆沒有?”

    “我正想說,這是奇怪的地方。那位老闆神龍見首不見尾,據說常年不在江南,近到他的人少之又少,一般都是各店裏的管事接待要客,他本人從不露面,神祕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