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孩童是如今的密州督察使方田的兒子。方田那個時候晉升地極其突兀,所以我一直都盯着方家的一切動向。直到今年年初的時候,瞭解到方田在府裏寵妾滅妻,他的髮妻受不了,索性不聲不響地離開了方家,甚至還將他們的兒子一併帶着逃走了。”

    慕容霽不由挑眉:“這件事情,跟證據有什麼關係?”

    “方夫人走投無路的是,我派人將她救下,並庇佑他們母子不被方田找到。但是我也逼問出了一些真相,林家出事的那一年,袁歸蘭曾頻繁地去方家走動,經常跟方田在書房裏暢聊許久。包括孩子打翻花架一事,也是方田授意他做的。”

    “你是說,方家那一對母子在你手裏。他們可以作證,方田在林家遇難的事情上互相勾結,而且方田讓兒子故意打翻花盆,也能說明他們早就知道花盆裏藏金一事,是蓄謀爲之。”

    林清殊點頭:“正是。”

    慕容霽忍不住反手敲了敲桌子。

    這麼說起來,方家的確在那件事情上起着關鍵的作用。

    要是方夫人和那個孩子錘死袁歸蘭和方田,袁歸蘭想洗清,絕不是容易的事。

    但他仍謹慎地問:“但有一點,你說那位方夫人是攜子逃離方家的,她心裏一定對方田極爲怨恨。如果她願意出面指認方田,方田大可以說,是因爲他們母子故意陷害,想要置他於死地。光有一張嘴,什麼話都能推翻。”

    “有物證的。”

    林清殊補充道:“袁歸蘭跟方田互通的書信,一直都藏在密室之中,並沒有徹底銷燬。方夫人從方家離開的時候,無意中翻看到,懷着以後說不定能用這些東西自保的念頭,將他們都帶了出來。上面方田和袁歸蘭的筆跡,甚至私印都做不了假。外人一看就能清楚了。”

    慕容霽呼吸一頓。

    若真的是這樣,袁歸蘭陷害林繆一事,還真是坐實了。

    即使做好了心理準備,慕容霽這會兒聽到,心情還是很複雜。

    他私心偏袒慕容潯,愛屋及烏,也會跟着偏袒袁家。

    所以他纔會想着將林清殊手裏的證據都套出來,好讓慕容潯對症下藥,做好萬全的應對。

    偏偏現在,整件事情一錘再錘,可以說袁歸蘭絕不無辜。

    面對真正蒙冤受難的林家人,慕容霽甚至有些許不忍。

    見慕容霽沉默,林清殊以爲他是覺得證據不足,又說道。

    “除此之外,從東亭銀莊調用萬兩黃金的人,我陸陸續續地也追蹤到了下落。他們都是密州城的商人,當初看似和袁歸蘭毫無交集,可是在袁歸蘭上任半年之後,那些人都飛黃騰達,日進斗金,現如今皆是富甲一方了。”

    “我手裏也有對應的賬目,絕非僞造,取用的順序和時間是完全對的上的。只要您看了,就會看出其中的問題。”

    慕容霽勉強擠出一個笑:“好啊,這真的太好了!有這些東西,不愁沒辦法制裁袁歸蘭。這樣吧,你讓方家那一對母子來見本王,同時將所有的物證都轉交於本王,本王必定會當衆戳穿袁歸蘭,還你林家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