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怎麼來了!屬下有失遠迎,還請陛下恕罪。”

    李默有些怔怔地看向裏面,隨後臉色沉了下來:“皇后怎麼還沒有生完?不是今天早些時辰就說陣痛了嗎,難道持續到了現在!”

    侍衛爲難地點頭:“回陛下,屬下也不清楚具體的情況。但是雨墨和瑾秋兩位姑姑都非常擔心,說是情況不太樂觀,產婆也輪着進進出出了不少次,娘娘似乎是......”

    “是什麼......”

    “似乎是難產了。”

    李默雖然從前聽說過婦人生產時不會容易,但是他膝下無子,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

    如果是難產的話,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他不由靠近了一些,來到了產房外面。

    進進出出的下人都是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甚至沒有人察覺到李默的到來。

    李默的耳邊不斷傳來霍芙蕖的喊聲,夾雜在濃重的哭腔裏,聽着格外淒涼傷感。

    許是這聲音實在太過慘烈,聽得李默心頭梗塞,很不是滋味。

    他在外面踱着腳步,雨墨在招呼下人準備些紅棗的時候,注意到了李默的身影。

    她愣了一下,隨即匆忙請安:“陛下!”

    李默指了指裏面:“霍芙蕖怎麼樣?”

    “娘娘中途疼得暈過去一次,但是產婆說,她必須要時刻保持清醒,不能失去意識不然孩子會有危險,所以我們又用銀針將她給刺激醒了。”

    “竟有這種事?”

    李默臉色越發難看了起來。

    一個人能夠生生地疼暈過去,這該是何等難熬的痛苦。

    偏偏她還不能得到解脫,在孩子出生之前,不得不始終保持着清醒。

    這就意味着疼痛不可能消散緩解,只會愈演愈烈。

    “孩子什麼情況?”

    “頭出來了一小半,但是胎位有些不正,沒辦法將其餘的部分直接抱出來,還需要加把勁兒。產婆已經將娘娘的下身給剪開了,但是......”

    她才說到這裏,就聽到裏面一陣驚呼:“不好了,娘娘大出血了!布條呢,趕緊將布條取過來。”

    雨墨神色驚變,擡腳就要往裏走。

    李默下意識地想要跟進去,卻被外面待命的太醫一把攔住。

    “陛下不可啊!您可不能進去產房裏。”

    “爲什麼,皇后都大出血了,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朕總得在邊上看着吧。”

    太醫連聲阻攔:“產房一向是不潔的地方,污穢較多,您乃是當今天子,一旦進入了只會污了您的眼睛。”

    李默雖然聽說過男子不可入產房的說法,但是被這個太醫如此說出來,心裏竟有些怨氣。

    他呵斥道:“這是什麼話!女子生產乃是歷經辛苦,付出極深。一着不慎很可能失去性命,你卻認爲產房是污穢之地,豈不是將天下女子的不易和艱辛給抹殺了,真真是叫人寒心!”

    太醫被這麼一番指責,登時臉色蒼白,嚇得解釋。

    “老臣不是那個意思!皇后娘娘爲了天家開枝散葉,誕下龍嗣自然是功不可沒。但是您身份尊貴,豈可踏入這血光濃重之地,還請陛下止步,萬萬不能進去啊!”

    竟是不止這一個太醫攔着,所有的人都在阻擋他的腳步。

    李默不由心煩意亂,彷彿心裏有什麼銳利的東西在胡亂戳着自己。

    他煩躁地在外面走來走去,裏面則是傳來各種慌亂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