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晚的時候,慕容潯就帶着袁非依和許曼欣進了宮。

    見到許曼欣,尤其是知道她居然被折磨地受了重傷還傷了嗓子,皇后心裏也不是滋味。

    她對許曼欣並沒有什麼偏見,也清楚當初許曼欣之所以離開岄王府,主要責任都在慕容潯。

    要不是慕容潯故意將她給氣走,這孩子也不至於在外面無家可歸,遭受這樣大的創傷。

    所以袁皇后的態度極爲溫和,不僅安撫了許久,還賞賜了不少東西,都由慕容潯代爲謝過了。

    今年的宮宴相較於去年並無什麼不同。

    但是昭翮帝還是提及了禪位一事,他看向慕容潯。

    “你出京的這段時間,朕已經召見了不少老臣,跟他們商議過禪位大典。之後,朕和后妃也打算遷離宮廷,去別宮居住。那以後這皇宮就由你來全權掌管,朕也省得操心了。”

    慕容潯臉色一變:“父皇,您大可不必如此。即便是想禪位於兒臣,也不至於搬出皇宮啊。”

    “潯兒,這件事情,朕已經跟你母后商議過了,就不用再有異議了。朕會將太醫院、御膳房、珍寶司等各處的人手帶走一部分,你之後可再自行招攬。”

    見慕容潯顯然不贊成,袁皇后補充道:“潯兒,你父皇的考究其實是有道理的。雖說現在你府上的人不多,即便入主後宮,也只會顯得空落落的。但你若日後真的登基了,還會涉及到選秀以充盈六宮......”

    說到這裏,她又掃了一眼許曼欣和袁非依。

    “自古以來,後宮和前朝密不可分,有些事情也是難以避免的。”

    下首,趙輕丹貼在慕容霽的耳邊輕聲問:“今日怎麼好好的,說起這個話題來了。許曼欣剛回京城不久,能夠跟袁非依相處融洽已經是難能可貴了。皇后這會兒提起選秀,難免讓人心裏不舒服,可是有什麼深意?”

    慕容霽壓着聲音回覆:“你有所不知,這段時間,前朝對於選秀的提議愈演愈烈。因爲父皇已經多年沒有舉行過選秀了,爲皇子擇妃的時候,也沒有大動干戈過,幾乎都是自行欽點。可是宮外的朝臣家中,不乏很多適齡女子一直在等待着入宮的機會。所以三哥一旦登基,就是一個極好的契機。畢竟按照慣例,新帝立後,封妃,還遠遠不夠。只怕之後朝中讓他舉行選秀的說法/會更多。”

    聽到這話,趙輕丹心裏有些唏噓。

    她同情地看了慕容潯一眼,又伸手偷偷地握住了慕容霽的手指。

    “幸好。”

    雖說只有這簡單的兩個字,慕容霽卻是一下子懂她的意思了。

    “幸好你我能夠脫離這些俗世的束縛,唯愛一人足矣。”

    大概是這個話題讓人產生了不適,連袁非依都不復平日裏的熱絡,整個人興致缺缺。

    昭翮帝受體內餘毒所困,不多時就和袁皇后退席離開。

    等他們一走,氣氛才稍許輕鬆一些。

    慕容蘇忍不住說:“三哥,父皇想要搬去別宮,雖說是有自己的考量,可將所有後妃帶走,是不是太過倉促了些。咱們不少弟弟妹妹尚且年幼,總不可能一併帶過去。他們也沒有跟生母分開居住的道理,由外人照顧,恐怕也不夠周到。”

    趙輕丹點頭:“還是讓后妃自行決定吧。三哥真的繼位了,他們也不可避免地都成爲太妃了,去留問題還得慢慢商議。但看到父皇母后的意思,他們是有心避世了。”

    慕容潯心事重重地嗯了一聲,心情也不可避免地沉重了起來。

    考慮到許曼欣的身體,他讓人先行送她回宮,其餘人則是留下守歲。

    趙輕丹抓了一把零嘴慢條斯理地剝了喫,羅瑩從家裏帶了新鮮的肉脯來,獻寶似地遞到她手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