覓蘿王盛情挽留道:“幾位特意過來,自然該有鄙國招待。不如搬到精心準備的驛站安置吧。”

    慕容霽點頭:“好啊,那就麻煩了。”

    這些瑣事自有使臣去處理,慕容霽被覓蘿王親自送出王宮之後,忍不住問趙輕丹。

    “怎麼樣了,你見到公主本人了嗎,可有什麼收穫?”

    “她壓根不像是王后之女,就五官而言,可以說沒有半點相似之處。而且她和這位覓蘿王的長相也並無共通的地方。人說血濃於水,既然是骨肉至親,總歸會有一星半點的相似吧,可是在那位福安公主和她的父母身上,卻是完全沒有的。”

    說完,她又補充道:“另外,我還想辦法試探了那位公主的神力。如果我們判斷她是巫醫,則再不濟,她也能夠跟鳥獸魚蟲對話,才能探尋到天地萬物的奧祕。可是我偷偷將一直麻雀給放到屋子裏,她除了驚慌失措之外,沒有任何能夠跟麻雀交流的本事。可見,她根本不懂獸語。”

    慕容霽更是篤定了起來:“所以當年,先王后特意找了個由頭跑到渝北去,絕對不會是偶然,多半是故意的。在孕期如此行事,恐怕是爲了孩子的事情。會不會有可能,她就是故意在渝北生下孩子......那個孩子,也許就是你。”

    趙輕丹不安地在揉了揉眉心,心裏越發不好受起來。

    “如果真的是這樣,她爲什麼要這麼做?這個福安公主若真的不是王后的親生女兒,她何故將孩子特意從渝北給帶回來。親生的孩子另有其人的話,比如就是我,身爲母親,王后又爲什麼要將一個懵懂無知的嬰兒丟下?”

    慕容霽見她露出傷心的神色,忙換了個說辭。

    “別難過了,我雖然說的是那麼回事,可畢竟我們沒有確鑿的證據不是嗎。未必你就是被人給丟下的,沒準是當年發生了意外,不小心抱錯了孩子,都有可能。可惜王后已經不在人世了,這國王也鐵定不會輕易開口,很多事情,還不知如何才能夠浮出水面。”

    趙輕丹冷不丁地開口:“看那覓蘿王的樣子,他對福安的身世只怕是早就察覺到異常,也很清楚她沒有備受臣民矚目的‘神力’。要是我跟他說起李歆和巫醫的種種,他會不會鬆口如實相告?”

    慕容霽心頭一緊:“可你打算怎麼說?李歆是渝北的前皇后,天下皆知。而且世人都接受了李歆已經不在人世的事實,莫非你打算貿然告知他,自己死而復生,活成了旁人嗎?這般驚世駭俗的事情,他如何能相信,即便信了,萬一真相同我們的猜測相悖,你並不是他的孩子,又該如何收場?”

    是了。

    趙輕丹冷靜下來,整個人卻止不住的頹靡起來。

    沒有發覺到身世的異樣就罷了,她依舊可以不清不楚地活下去。

    反正李歆已是前塵隔海,即便那纔是真正的她,也都只是一個死人而已。

    可是現在偏偏讓她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一個跨越了兩世的身世之謎就潛伏在眼前。

    她是誰,從哪裏來,父母都是什麼人。

    一個人如果連這些最基本的情況都不清楚,活着,豈不是太可悲了麼......

    覓蘿王宮裏,覓蘿王面色陰沉,一路往裏走到了公主的殿外。

    福安公主見到覓蘿王的樣子,心知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她跟着緊張起來:“父王,到底怎麼了?今日爲何突然來了個奇奇怪怪的女大夫要給女兒看診,看她的樣子,我真擔心會露餡。”

    “你以爲沒有露出馬腳嗎?那大夫說了一個不痛不癢的毛病,邊上可有不少大臣都聽到了。一旦他們知道你沒有大礙,爲你擇婿一事,只怕又會被反覆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