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沁之聽到這話,面色灰白。

    趙輕丹說的沒錯,如今所有的罪證都指向自己。

    慕容潯本就是看在曹家的情面上纔會對她有幾分照拂,可是這照拂是建立在她乖巧懂事的基礎上。

    一旦她的行爲被認定越界,他又是盛怒之下,絕不可能姑息。

    慕容潯冷冽地垂眸:“來人,將德妃和其身邊的宮人都帶下去,好好地審。”

    ......

    同一時間,安盛皇城的東北角,嫺妃魏雁冰捏了一把碎食,喂時不時飛到此處的幾隻鴿子。

    身後,她的陪嫁丫鬟低聲稟告:“娘娘,聽聞皇上和太后等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去了德妃殿內,還將棲梧殿之前的那個小宮女也給帶了過去,想必是去審問德妃的。”

    嫺妃撒完了手裏的食物,從婢女手上接過帕子將手指一根根地擦拭乾淨。

    “人證物證俱在,就算她曹沁之再怎麼辯解,皇上也不可能相信她。所以這一次,神仙難救,她除了認栽,再無其他的路可走了。”

    婢女崇拜地看着她:“這一切,都是娘娘您神機妙算,暗自安排好。如今德妃身陷囫圇,咱們宮裏卻是半點都沒沾染上,奴婢真的對您太佩服了。”

    魏雁冰微微挑眉,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倒算不得是什麼神機妙算,不過是算準了人心罷了。曹沁之出身於宗南府牧,曹家爲新出頭的世家,如今在中原一帶的勢力驟起,正是中原洗牌的關鍵時期。所以曹沁之和皇后天然就不對付,袁家的那些叔伯親戚在中原只會被後來者不斷打壓,新舊勢力抗衡,矛盾已然存在。這個時候如果皇后有孕,再生下一個嫡子,以太后的霸道,這孩子直接被封爲太子的可能性極大。曹家再想從袁家的手上佔到便宜,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婢女恍然:“所以,您就是看中了這一點,纔會對皇后腹中的孩子下手。可奴婢有一點不明白,爲何偏偏要在香囊上做手腳呢?那香囊畢竟畢竟是皇后的貼身之物,咱們此前爲了能拿到香囊,可是費了不小的功夫。”

    魏雁冰冷哼了一聲:“你不要忘記了,那香囊跟誰有關。那是宸王妃當初給皇上的東西,又是經過珍貴妃之手交給皇后的。那兩個人,無論是誰,對於咱們皇上來說都是意義非凡之人。珍貴妃自不必說,她是最早就被皇上收在身邊的女人,皇上對她有多特殊,無人不知。至於那位宸王妃嘛......本宮對她瞭解不深,卻覺得她絕非普通人。當初選秀的時候,她發揮的作用就遠超過本宮的預料,之後也不難發現,連太后和皇后都頗爲給她面子。皇上更不必說......總之,皇上不可能任由她們兩個跟皇后滑胎一事有關。”

    婢女眼底閃過一絲精光:“您的意思是,好不容易有德妃這個嫌疑最大的人出現,爲了顯示宸王妃以及珍貴妃的清白,德妃都必須是那個有罪的人。”

    魏雁冰漫不經心地揉着手指:“如今這個情況,就算曹沁之抵死不認罪,她也沒有辦法爲自己開脫。她私下聯繫棲梧殿的宮人的行徑,必定已經做實了,這一點是沒法抵賴的。私聯他殿本就是違反了宮規,又涉及到嫡子遇害,她不死也要脫層皮。以後這宮裏,可就再沒有她曹沁之的立足之地了。”

    “高啊,娘娘此舉實在是高啊!之前明明您和德妃同爲妃位,皇后休養之際,得皇上的聖意您二人共同協理後宮。可是德妃處處出風頭,和各宮的主子姿態熱絡,明明您也做了不少事情,外人卻只能看到德妃的作爲,對您也太不公平了。”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本宮的性子在所有人看來,都是淡漠疏離,這未必不是好事。在這宮裏啊,行事越高調乖張,死得越快。”

    婢女連忙稱是。

    魏雁冰勾了勾脣角,眼底的野心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