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雁冰搖了搖頭:“倒不是說多麼親近,但這是我那朋友在離開京城之前,託人轉交給我的。而今她已然離開了京城去往別處了,日後恐怕我們也不會有機會見面,所以我纔有些許不捨,就將風鈴掛在窗前,以慰思念。”

    趙輕丹可沒有放過她的意思:“離開京城了?若真是一直在京中定居,現在卻突然離開,莫非是家中出了什麼變故?”

    聽出來趙輕丹言語中的試探,魏雁冰嘆了口氣。

    “王妃有所不知,她本就是孑然一人,無牽無掛。此前機緣巧合我跟她在書鋪相識,因爲都很喜歡前朝幾位大家的著作,就經常書信往來互相探討。可她大概是厭倦了眼下的生活,決心遊歷四方,就這麼走了。”

    說到這裏,魏雁冰還面露幾分遺憾。

    趙輕丹盯着她:“聽娘娘的意思,似乎是在你進宮之後,你們還有書信來往?這風鈴,也是她託人轉交到宮裏的?”

    魏雁冰心裏恨得癢癢的,趙輕丹這是連裝都懶得裝了,一心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她只能說是。

    “能有書友做知己,實乃一樁幸事啊。不知兩位平日裏都探討些什麼,我也想一睹究竟。”

    魏雁冰苦笑了一下:“王妃這可就爲難我了。別人不知道,您還不清楚宮裏的規矩嗎,其實互通書信多少有違了宮規,但是我怕讓友人傷心,並沒有停下這習慣,纔會冒險收下。真的看過了,總是第一時間燒了,哪敢留下來落人話柄。”

    趙輕丹一下下地撥弄着手裏的杯盞,心想魏雁冰當真是滴水不漏。

    如此試探下去,她總有理由自圓其說。

    倒不如大家開門見山,更敞亮一些。

    “這倒是啊。不過我還有點好奇,娘娘是用什麼渠道跟宮外互通的?你剛進宮不久,當不認識什麼能替自己跑腿的人吧。”

    魏雁冰抿嘴一笑:“偏還就巧了,我這貼身婢女在宮裏認了一個老鄉,正是可以經常出宮的小太監。他以前到我這裏辦過事,我瞧着他機靈的很,就總讓他去辦事。”

    “難怪上次茵美人說,她在牆頭上種花時,娘娘還讓一個眼生的小太監幫把手。該不會說的就是幫着跑腿的人吧?”

    趙輕丹話音剛落,魏雁冰的臉色差點繃不住。

    這個宸王妃未免太可怕了一些,她之前想着,宸王妃不過是在查皇后的舊案。

    怎麼聽她的意思,連戚芙從牆頭落下那件事情,她都覺得不對勁了。

    該不會宸王妃已經開始懷疑,戚芙的傷勢另有原由了吧。

    事情的發展一下子超出了魏雁冰的設想,哪怕她有心用其他太監來糊弄趙輕丹都不可行了。

    戚芙和她邊上的宮女是親眼見過德喜的,趙輕丹起了這個頭,就是鐵了心要見到德喜。

    如何能藏得住?

    她暗暗深吸了一口氣,索性將德喜給交待出來。

    “幫茵美人扶梯子那一次啊……讓我想想,好像是他吧,時間過得太久了,我都有些不記得了。”

    趙輕丹放下杯子,連迂迴都不管了:“娘娘,讓那小太監過來一趟,我有點事要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