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輕丹本來只是猜測,見到她這模樣倒是確認了。

    她目光冷得駭人:“別以爲本宮不知道你想做什麼?既然是父親讓你來的,本宮一時不會送你走,若有下次......小心再也開不了口。”

    碧柳恨恨地盯着她,趙輕丹走過去捏住她的下巴:“本宮封了你的穴,你就在這裏好好跪着吧,不喫點苦頭,怕是長不了記性。”

    書房裏,慕容霽不動聲色地吃了江慎兩子,清冷地開口:“王妃的事情,你怎麼看?”

    江慎承了趙輕丹一聲“師父”,忍不住替這沒來得及教的“徒弟”說話:“依屬下看,王妃行事未必就是趙家的意思。那個丫鬟是趙安蘭帶過來的,必是怡庭郡主的人,趙安蘭很快就要成爲五王妃了,趙同向來趨炎附勢,恐怕早就歸順了五王爺。”

    “你在提醒本王不要針對王妃?”

    江慎撓頭一笑:“屬下覺得王妃不是壞女人,她不計較身份肯幫那老頭看病,還使得那人恢復了大半,一來醫術精湛,二來嘛,醫者仁心,救人的手多半不會害人。”

    慕容霽不爲所動,冷哼了一聲:“那又如何,光憑當初她逼着本王娶她的那些手段,就永遠別想讓本王青睞她。”

    “恕屬下直言,就算王妃不嫁入府中,依照側妃的家世也是不夠格做正妃的,不是趙家那位就會是別人,王爺何必把氣撒在王妃一人身上,她不過也是愛慘了您。”

    “江慎!”慕容霽氣壓驟降:“你逾矩了。”

    江慎不由頭冒冷汗,暗罵自己多嘴。

    沈側妃在王爺跟前就是一張白紙,任誰說半點不好都要不得的。

    但不知道爲何,江慎的話總在慕容霽的耳邊轉,擾得慕容霽許久不自在。

    他腦中閃過趙輕丹近來的轉變,心中尤爲煩躁。

    不行,一定要探個究竟!

    東越敲門進來:“王爺,時辰到了,還是去側妃那裏用膳吧。”

    慕容霽聞言起身:“去夕照閣。”

    夕照閣三個字一出,東越的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這,這是太陽打哪邊兒出來了,王爺竟然要去王妃那裏?

    夜色降臨,碧柳在院子裏跪得越發不耐煩,一張胖臉氣得扭曲了起來,乍看甚至有些猙獰。

    慕容霽耳力好,一進門就聽到了這丫鬟低聲的咒罵:“賤貨,真不是個東西!”

    他冷眉一皺,竟有些說不出的薄怒。

    碧柳見到他卻立馬恭順了下來,委委屈屈地喊了一聲:“奴婢給王爺請安。”

    慕容霽明知故問:“你是王妃的丫鬟,爲何跪在此處?”

    “奴婢也不知自己犯了何事,大概是王妃心情不好,想拿奴婢出氣吧。”

    哼,她纔不信趙輕丹敢在四王爺跟前說實話呢。

    “你的意思是,王妃刁蠻狠毒,沒有理由就隨意懲罰下人?”

    碧柳口中喊着“奴婢不敢”,可臉上的表情分明是十分認同。

    慕容霽冷笑一聲,趙家送來的人,就是沒規矩。

    他朝東越看了一眼:“對主子不敬,掌嘴。”

    不顧身後傳來鬼哭狼嚎的聲音,慕容霽走進房中就聽到一陣笑聲。

    阿楚正在講小時候的趣事,趙輕丹覺得新鮮,聽得入迷了,難得露出放鬆的笑容。

    晃動的燭光中,趙輕丹一襲烏黑的長髮愜意披着。

    一雙漂亮的眼睛被火光映得格外明亮,彷彿是名貴的曠世奇珍,襯得她那張討人厭的臉都有些動人了。

    可她的笑容下一秒就僵在了臉上。

    在看到慕容霽進來之後,趙輕丹像是敏銳的刺蝟,瞬時收起了笑意,變得疏離又犀利。

    “真是稀客呀,不知王爺突然來夕照閣幹嘛?”

    聽她的語氣,分明就是要將他拒之門外的態度。

    還是那張犯嫌的臉,慕容霽想。

    他冷冷地開口:“怎麼,這府上本王哪裏來不得,今日想來用膳,難道還要提前知會你嗎?”

    “當然要了。”趙輕丹理所當然道:“平日我只需準備一人的食物,你一來就是兩個人了,若天天備着,豈不是浪費糧食。”

    “看來王妃是不歡迎本王了。”

    她毫無誠意地聳了聳肩,居然沒有否認!

    這個女人簡直了!

    他一面坐下,一面暗中觀察她。

    若是從前,他靠近半步,趙輕丹都要激動地兩眼冒精光了。

    可如今他說留下用膳,這個女人卻看不出一點驚喜,甚至隱隱不耐。

    與先前的花癡模樣相比,根本就是兩個人。

    隔了好一會兒,慕容霽才盯着她開口:“你不是趙輕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