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慎咬了咬牙:“王爺可曾想過,側妃也許不是您想象的那麼簡單,您明知她並不無辜卻執意維護她,寧願犧牲掉明媒正娶的妻子,真的是君子所爲嗎!”

    慕容霽擡腳將人給踹倒在地:“誰給你的膽子敢這麼跟本王講話!”

    他昂着頭:“屬下只是實話實說。”

    一陣殺氣忽然籠罩下來,江慎感覺自己冷得打顫,手腳一陣冰涼。

    “本王就是包庇側妃又如何?趙輕丹既然千方百計地得到了王妃之位,就必須要承受來自這個位置的壓力和危險,這一切不過是因果報應。”

    他俊美的臉龐在這一刻又變得無比冷漠。

    彷彿之前那點短暫的憐憫只是曇花一現。

    “她若能相安無事地回來還依然是四王妃,要是被嚴懲囚禁,那也只能算她運氣不好。”

    空蕩蕩的大宗正院裏,夜涼如水。

    吏從手裏拿着一根沾着鹽水的鞭子狠狠地抽在了趙輕丹的身上。

    她疼得一激靈,因爲忍住不吭聲,嘴脣都被咬破了。

    “四王妃還不認罪嗎?何苦還強撐着,與其現在受這些皮肉之苦,不如早點說實話,說不定明親王還能從輕發落。”

    她仰着頭肆意地笑了笑,面無血色的一張臉竟在這一刻美得奪人心魄:“本宮沒做過的事情,爲何要認?”

    啪!又是一鞭子,新上覆在還未痊癒的舊傷口上,只讓人覺得鑽心的疼。

    這一世真是命途多舛啊,趙輕丹在心中自嘲。

    就算她有心避世,麻煩也會主動找上門來,根本無處遁逃。

    白紙黑字的證詞就放在她面前,這是要逼着她認罪。

    明親王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給她辯解的機會,無論她用何種說詞替自己開脫,都會被無情地否決掉。

    對於安盛的律法趙輕丹並不清楚。

    雖然身爲王妃,即便真的弄死一個平民也不會以命相抵,可會不會被長期囚禁甚至是被貶爲庶人就很難說了。

    虎頭鞭的頂端鋒利敦厚,每一下都戳進她的皮肉裏,她在無情的拷打之中漸漸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她已經在大牢的地上了,趙輕丹難受地動了一下,身後就傳來火辣辣的刺痛感。

    她心裏清楚,這纔剛剛開始。

    再過一會兒指不定還有其他酷刑等着自己,除非她認罪或是找到極爲有利的證據,不然逼供就不會停。

    那麼慕容霽會幫她嗎?

    趙輕丹漠然垂下眼簾,依照她對那人的瞭解,他大概是盼着她死了纔好,怎麼會幫她,真是可笑。

    牢房的門吱呀一聲被打開,趙輕丹擡起頭看到一個胖女人走進來,將飯碗往她面前一扔,又粗魯地放下一碗水:“快喫,喫完我要收走。”

    趙輕丹放在鼻尖聞了聞:“飯餿了。”

    胖女人不客氣地呸了一聲:“餿了又怎麼樣,你還當自己是王妃呢,能有的喫就不錯了。我告訴你,進了這大宗正院,你就別想着風光地出去!”

    “是嗎?”趙輕丹的睫毛眨了眨:“本宮喫的慢,你先出去坐着等一等。”

    “真麻煩!”胖女人也不願長時間站着,到外面找了張椅子坐着等。

    趁她走遠了,趙輕丹用盡最後的力氣,利用靈力調來了一瓶藥。

    她看了那藥瓶一眼,毫不猶豫地將半瓶藥都倒入了飯中。

    想要她認罪,也要看害她的人有沒有那個本事!

    外面的日頭好,太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可是監牢裏陰森溼冷,真是一刻都不想多待下去。

    胖女人不耐煩地走回來想看看趙輕丹有沒有喫完,可是她剛靠近就驚呆了。

    趙輕丹倒在了地上,身體在輕微地抽搐着。

    她的口中還吐出了不少白沫,這個樣子一看就是中毒了。

    “啊啊,來人啊,要出人命啦!四王妃出事了。”

    御書房內,明親王正在向昭翮帝彙報趙輕丹的事情:“皇兄,四王妃做事一向只圖自己痛快不顧他人的感受,這一次會鬧出人命,以臣弟看就是學了點醫術想要找個平頭百姓試手,誰知出了大紕漏竟將病人給弄死了。”

    昭翮帝今日在朝堂上心情並不好,兩個大臣商議賦稅一事,說着說着就吵了起來,最後也沒得出個結論。

    明親王在這個時候來御書房彙報,本以爲昭翮帝聽了更會動怒。

    誰知他只是皺了皺眉頭,輕輕轉動着的手上的扳指問道:“她認罪了嗎?”

    “四王妃冥頑不靈,臣弟多番好言相勸她都聽不進去,怎麼都不肯承認。”

    “那就再審一審報官的人,將起因經過弄清楚。那個孩子脾氣是大了些,心腸倒是不壞的,不認罪事小,若是冤枉了她就不好了。”

    “一介民女豈敢有膽子誣陷王妃,依臣弟看,這件事定是四王妃做的太過分了,放任不管恐怕日後還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

    明親王聽到沒想到昭翮帝不僅沒有立刻發火,竟替她說了幾句話,頓時心虛了起來。

    昭翮帝看了他一眼:“四王妃身子弱,你別太苛待她了。”

    明親王只得應下來,正要退下,劉公公就小跑着急急通報:“不好了皇上,四王爺來了,說是四王妃在大宗正院被人毒害,現在生死未卜!”

    昭翮帝刷的起身:“快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