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輕丹問:“東越,刺客是什麼人?”

    “都是一批死士,被我們抓了之後,全數服毒自盡了。”

    趙輕丹回憶了一下打鬥的場景:“不知爲何,我覺得那些人都是衝着我來的,如果是想刺殺王爺,絕不會在我騎馬逃走後還有人想追上來,不過被王爺給截住了。”

    江慎不解:“可是王妃長居深閨,不應當結了仇家吧。”

    “最近朝中是否發生什麼大事?”

    東越想了想:“先前聽王爺在書房提起,早朝時皇上提出要將霧岷山道觀裏的道士給驅逐出去,並派遣專門的人掌管道觀香火,每月所得施善給喫不上飯的百姓。”

    “什麼?”趙輕丹頹然地揉了揉眉心,她想到了慕容霽曾經的警告,霧岷山背後的勢力錯綜複雜,讓她不要插手。

    如今皇上半聽取了她的建議,等於切斷了那些人的利益來源,怪不得今日會有刺客痛下殺手了。

    “這事情責任在我,自己惹禍上身就罷了,沒想到還牽連了王爺。”

    她伸手探了探慕容霽的額頭。大概是因爲有炎症,此時他的體溫有些虛高。

    她換了冷帕子覆在他的額頭,有些自責地對他說:“抱歉,害你受苦了。”

    趙輕丹本來準備在這裏守一夜,誰知門外傳來了一陣哭聲,她一聽聲音就知道是沈月秋。

    時辰已經不早了,那個女人怎麼還沒睡下,這會兒跑過來幹嘛。

    怕她打擾到慕容霽休息,趙輕丹出門想攔着她:“王爺在發燒,睡得不安穩,你哭得小聲一點!”

    “王妃,就讓妾身看看王爺吧,方纔聽人說他受了很重的傷,一身的血,妾身哪能還能睡得着,一顆心都揪了起來。”

    “你看他也幫不上忙,回頭進去一哭一鬧,再把他給吵醒了,有什麼好看的。”

    沈月秋埋怨地望着她:“王妃,妾身知道你不喜歡王爺心裏頭有我,不想讓我們總在一起。可這種生死關頭,若是王爺有個好歹了,妾身定是活不下去的。難道王妃一定要這麼狠心嗎?”

    趙輕丹剛經歷一場縫合手術,加上此前受到了巨大的驚嚇,這會兒頭疼欲裂。

    被沈月秋這麼一吵,她只覺得腦袋都要炸了:“閉嘴,吵死了。”

    “王妃如果不讓妾身進去,妾身今夜就站在這院子裏不走了。別的不說,按照我對王爺的瞭解,他醒來之後肯定是第一個想要見到我的。”

    她這話一出,趙輕丹愣了愣。

    沈月秋說的不乏道理,人在受傷的時候總是脆弱的,睜開眼睛的瞬間,應當更希望是喜歡的人在身邊吧。

    總之,慕容霽必然是不願看到她的。

    他本就對她厭惡至極,還迫於無奈救了她,越發添了不痛快,說不準一睜眼就想罵人了。

    趙輕丹在心裏嘆了口氣,總算鬆了口:“罷了,讓你進去也可以,只是要安靜,不準吵到王爺。”

    “知道了。”

    “他頭上的溼布用冷水淘洗,隔一個時辰需要換一次。你常用手探一探,若是覺得不那麼燙了,就可以停下了。”

    沈月秋應下,趙輕丹卻還是不大放心。

    這個女人可是連情蠱都給慕容霽下了,會不會有別的陰謀,趁機對他下殺手。

    但轉念一想應當不會,他們之前經常獨處,她都沒下手,看來不是想要慕容霽的命。

    她稍稍放了心,沈月秋卻在趙輕丹遲疑的時候想趕人走:“王妃累了吧,還是早點回去歇着吧,妾身在這裏就可以了。”

    趙輕丹警告地看了她一眼:“王爺現在病情穩定,如果醒來時出了岔子,就是你的問題。”

    江慎跟趙輕丹一樣,見到沈月秋來了也不放心,不肯回府,說要在邊上守着。

    可沈月秋目光情意綿綿地盯着慕容霽,看得他一臉不自在,加上太晚了實在犯困,就在隔壁找了張牀睡下了。

    慕容霽是天快亮之前醒來的。

    他悶聲咳了幾下,縫針的傷口處陣陣發痛,引得他低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