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霽悶聲道:“她是大夫,照顧病人理所應當。”

    “是了,想想以前那麼多大夫給三哥診治都沒有讓他打開心扉,若是王妃能讓他走出陰霾,不失爲一樁美談。”

    慕容霽皺了皺眉頭,沈月秋不解地問:“王爺怎麼心事重重的樣子,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沒有。你回落香閣吧,早點歇着。”

    趙輕丹將慕容潯送回院子就回了夕照閣,一踏進房間卻發現慕容霽坐在自己的牀上。

    邊上紅螺跟阿楚忐忑不安地站着,顯然是不知這位祖宗爲何會大駕光臨。

    “王爺不休息怎麼跑到我這裏來了?”趙輕丹十分迷惑地看着他。

    慕容霽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本王的府邸,我想去哪裏還需要你同意?”

    她哦了一聲,不在意地聳聳肩:“您隨意。”

    趙輕丹揮了揮手讓丫鬟們下去,走到他邊上坐下:“何事?”

    “幫本王換藥。”

    “藥不是給你院子裏的下人了嗎?”趙輕丹嘟囔了一聲。

    慕容霽睨了她一眼:“明日還要進宮,萬一下人粗手粗腳弄傷了本王怎麼辦。”

    她撇撇嘴:“是是是,您最金貴了。”

    趙輕丹蹲下來解開他的衣服,替他揭開紗布,慢慢清洗掉之前的藥膏,又拿出新的敷上。

    做這些動作時,她輕輕低着頭,垂着眼簾,細長的睫毛顫動時彷彿掃在他的心窩上,搞得他一陣發癢。

    這感覺實在太奇怪了。

    等她擡起頭想要說注意事項時,就看到慕容霽直直地盯着自己。

    兩人正面相對,此間距離還不到半隻手掌的長度,連彼此的呼吸都能感受到。

    還是趙輕丹先反應過來,她倉促地起身,可蹲久了腿麻了,身子一晃就栽到了他身上。

    她被慕容霽穩穩接住,兩人這下徹底貼在一起了。

    他寬大的手掌還覆蓋在她的腰上,莫名其妙地,她腦子裏閃過那天遇刺的時候,他在馬背上拍了拍她的腰,讓她頭也不回地走的畫面。

    趙輕丹驟然有些耳熱,她飛快地推開他,像是推開什麼燙手的東西:“好了,回去吧。”

    慕容霽有些煩躁地瞪了她一眼,一聲不吭地走了。

    第二天天氣不算特別好,臨進宮之前,阿楚看外頭起了風,拿出一件披風來給趙輕丹披上。

    “王妃身體不好,可千萬彆着涼了,儘量不要站在風口。”

    “知道啦。”趙輕丹歪頭一笑:“阿楚真貼心,本宮要是個男人就娶你了。”

    紅螺故作不服氣地撅了撅嘴巴:“王妃偏心,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

    她哈哈一笑,摟住兩人:“都要都要。”

    慕容潯今日看着挺精神,其實昨夜他還是做噩夢了,可是不像之前那麼排斥,現在他越做夢反而越開心。

    今晨起來他又將那張夢裏人的畫像補充了一些細節,說不定再過些日子就能畫全了。

    趙輕丹聽他這麼說也跟着開心起來,不過還是勸他:“雖然做夢有利,但也不能天天來,最好隔一天就把庇護符拿出來,否則夢裏太耗費精力。”

    入了宮內,他們就要棄轎步行,慕容潯則是由他的近侍推着走。

    幾人一同先去見了皇上皇后。

    許是太久沒有見到這個兒子,乍一看到慕容潯,帝后都眼眶一熱,多了些許淚意。

    尤其是皇后,平時遇事她都十分泰然自若,可見到了親兒子,總是忍不住抹眼淚。

    慕容潯對她笑了笑,安撫道:“母后放心,託四王妃的福,兒子近來好多了。”

    昭翮帝還是讓人傳令才知他住進了四王府,本來不大放心,可慕容潯的神態的確比先前看着好些了,就稍稍安心了。

    他叮囑趙輕丹:“照顧好你三哥,他有任何不適都要及時向朕稟告。”

    趙輕丹連忙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