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輕丹懶得管她,讓人取了乾淨的幾塊帕子來,對着最大的包就用力擠了下去,一大塊膿血就擠了出來,周圍的人都心裏跟着咯噔一聲。

    七皇子大概是被擠得太疼了,竟無意識地哼了兩聲,可還是沒睜開眼睛。

    趙輕丹毫不手軟,一口氣將所有的包都給擠了,一塊塊帕子上沾了大片的血水。

    慕容斂此刻的樣子看起來也比之前更加駭人了。

    怡妃嚇得臉色刷白,哭得梨花帶雨:“我的斂兒,怎麼弄成了這個樣子啊!四王妃,你到底會不會啊!”

    趙輕丹仿若未聞,囑咐下人:“取一盆皁角水來,給他反覆擦拭傷口。”

    之後,她又讓人取了薄荷葉跟大青葉搗碎成汁覆在傷口上,等做完了這一系列動作,慕容斂痛苦地睜開了眼睛。

    “感覺怎麼樣?”趙輕丹一邊問他一邊伸手摸了摸他的頭:“低燒,拿冷布來降溫即可,既然醒了應當無礙了。”

    聽到她說出無礙兩個字,邊上的人都紛紛鬆了一口氣。

    怡妃也一改先前的不信任,偷偷看了她一眼,有些不好意思。

    趙輕丹繼續低頭在老七的身上嗅了嗅,他沒有佩戴香囊,可是衣服上有淡淡的尾陰草味道。

    若是不仔細定是聞不出來的,偏偏她現下對這味道極其敏銳,一下子就察覺了。

    她面上當做無事發生,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昭翮帝見慕容斂總算醒了,就讓衆人都回去不要打擾他休息。

    但趙輕丹特意停了步子,朝怡妃看了兩眼。

    怡妃也是個人精,在宮中能爬上妃位豈能不懂趙輕丹是想留她說話,就故意拉住她的手道謝:“四王妃留步,本宮一定要好好地謝謝你。”

    等屏退了旁人,趙輕丹指了指慕容斂的衣服:“請問娘娘,七皇子的衣裳可是新做的?”

    “不是,上個月做的,穿過好幾次了,怎麼了?”

    “今日可曾薰香?”

    怡妃點頭:“這孩子喜歡香味,日日都要薰香的。”

    趙輕丹有些沉重地告訴她:“不瞞娘娘,薰香有問題,這香味裏含了尾陰草,是一種/馬蜂特別喜歡的植物。所以當一羣馬蜂涌過來的時候,纔會只盯着七弟一個人,而不去蟄旁邊的下人們。”

    “什麼!”怡妃怔在當場,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兒子。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害斂兒......”

    “娘娘,實不相瞞,今日這樁意外還差點害了三王爺。他的香囊曾被人偷換過,裏面原本的艾草也被換成了尾陰草,若不是發現及時恐怕同樣會出事。暗中行動的人連着對兩位皇子下手,是出於什麼目的兒臣尚不清楚,但這也許能給娘娘一些線索。”

    怡妃心顫了顫,若是針對岄王她尚能理解,畢竟他的身份太特殊了。

    可她的孩子才那麼小,她眼下壓根沒有打算爭那個儲君的位置,到底是誰,連老七都不放過!

    趙輕丹已經將知道的信息都告訴她了,怡妃接下來要怎麼處理,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回到四王府,他們每個人都各懷心思,車裏有一陣詭異的安靜。

    慕容霽有話要問趙輕丹,見她下車要走就開口道:“王妃,替我換藥。”

    天色還沒黑,還沒到換藥的時辰,趙輕丹知道他是另有話講,不鹹不淡地瞥了沈月秋一眼。

    慕容霽只好對沈月秋說:“月秋,你先回去休息,晚上本王再去看你。”

    沈月秋眼中藏着一股怨恨,但還是柔柔一笑走了,慕容潯卻是跟他們一起進了夕照閣。

    “三哥,老七今日的事情,是否有異常?”

    慕容潯點頭,將香囊的事情也說了出來,慕容霽眼神閃過冷色。

    “所以,是有人同時對你跟老七出手了,你們覺得會是誰?”

    無論是誰,都逃不掉是自己的兄弟之一,慕容潯嘆了一口氣,吐出三個字:“不確定。”

    趙輕丹知道他們心中定是有了幾個嫌疑人,也不想跟他們兜圈子,索性問出口:“怡妃娘娘膝下除了七皇子,是不是還有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