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輕丹看着他,沒說話,但臉上的表情更凝重了幾分。

    慕容霽離她很近,暗色中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問:“我是不是得了什麼奇怪的病啊?”

    “是啊。”趙輕丹篤定地點頭:“你病了,知道自己是什麼病嗎?”

    “是什麼?”

    “心病!你的愛妾在你身上中了一種叫做情蠱的東西,控制着你的身心,如果你做出不愛她的舉動,那個東西就會懲罰你。”

    趙輕丹說得很嚴肅,不過慕容霽卻以爲她在賭氣說一些氣話,不由無奈地扯了扯嘴角。

    “世上哪有那種東西,你別爲了找月秋不痛快編排這種鬼話。”

    “呵,不信就算了。”趙輕丹自嘲一笑:“我就知道說了也沒用。”

    說多了還會生氣呢。

    她感受到腿上的異樣,往下一看,擡頭打量他:“你幫我塗藥了,你怎麼突然這麼好心?”

    “今日,過錯在我,所以......”

    趙輕丹這會兒真的笑了:“呦,王爺也知道認錯了,太稀奇了吧。”

    “閉嘴!”慕容霽掛不住面子,轉身就走,走到一半又提醒她:“我總覺得那件事情還沒完,你自己小心一點,行事不要太過高調了。”

    “哦?你關心我?”

    “當然不是。”他甩袖大步離開,留下一句話:“我怕你給我惹麻煩。”

    ......

    此時的皇宮之中,還有一人從噩夢中驚醒。

    怡妃擦掉額頭的冷汗,喊了一聲門外伺候的丫鬟:“來人,去看看七殿下睡得可好。”

    很快丫鬟就回了話:“娘娘放心,七殿下睡得正香,奴婢還替殿下蓋好了被子。”

    她鬆了一口氣,看着殿內點燃的幽幽燭火,心中莫名一陣慌張。

    如果大皇子跟麗嬪是冤枉甚至是被人陷害的,就說明要害慕容斂的另有其人。

    謀害皇子,除了爭奪太子的位置,她實在想不出更多的理由。

    會是誰?

    脫離了原有的思路,她好像突然清醒了起來。

    她的兒子出事,對誰纔是最有利的,一個人影從她的腦子裏蹦了出來揮之不去。

    是了,她還有另一個“兒子”。

    怡妃將自己的心腹找過來,沉聲問道:“上次二殿下是不是送了一些補品給斂兒?”

    心腹答道:“是呢,二皇子送了許多東西來,用了一些燕窩,剩下的還存在庫房裏。”

    “把那些東西都偷偷拿去丟了。”怡妃坐直了身體:“還有,以後二殿下再送什麼來都要仔細檢查,不要讓七殿下近身。”

    “娘娘,您是懷疑......”

    怡妃斂眉低語:“防人之心不可無。縱是自己養了多年的孩子,誰又能知道那層皮下是人是鬼呢?”

    如趙輕丹預料的那樣,之前供出主謀是黎王的幾個奴才在事情敗露之後紛紛自裁,那就事情也就成了斷了線的懸案。

    宮中一時人人自危,猜忌不斷,卻遲遲沒有定論。

    不過很快,另一件事就被提上了日程,成爲了皇子公主們新的話題。

    一年一度的秋獵,總算要來了。

    秋獵是安盛王朝十分熱鬧的盛事,雖然昭翮帝近兩年沒有親自上獵場,但他的兒子跟年輕的臣子們表現得都尤爲精彩。

    何況太子之位空懸已久,有野心的皇子自然不會錯過這樣一個能在皇帝面前大放光彩的好機會。

    好幾個人都雄心勃勃,提早練習箭術,但四王府倒是沒有那麼熱烈的勁頭。

    慕容霽對待此事態度平平,慕容潯就不用說了,他不會上場,只會旁觀,甚至去年他連圍場都沒有去。

    趙輕丹雖然不希望慕容霽爭奪皇位,還是希望他表現得積極一點。

    她忍不住說:“你好歹練習一下吧,萬一什麼都射不中,我作爲四王妃很丟臉哎。”

    依照五王爺的積極度,私底下肯定勤奮練習,若是被慕容澈比的太難看了,那趙安蘭還不知怎麼羞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