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螺怕趙輕丹會不舒服,就靠在桌上打盹,忽然有人推門進來,她冷的一哆嗦,一下子醒了。

    見到來人紅螺驚了驚,正要喊人,慕容霽揮了揮手,輕聲說:“出去。”

    他面色算不上緩和,可念及兩人之前的不快,紅螺還是壯着膽子提醒道:“王爺,王妃昨日自您走後就很不舒服,看在她生病的面子上,您能不能高擡貴手,不要再跟她計較了。”

    “本王不是來找她算賬的。”慕容霽咬牙說了一句。

    天知道他聽到這話有多難受,原來在所有人眼裏他對她都是洪水猛獸一般的存在嗎!

    紅螺不敢再言語,喏喏地出去了。

    慕容霽走到趙輕丹的牀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有一種不正常的燙,沒有出汗。

    他從冷夜中一路走來,手心也是冰涼的。

    這陣涼意放在她滾燙的額頭卻是另一種撫慰。

    趙輕丹不自覺地握住了他的手,想留住這突然而來的清涼。

    慕容霽想了想,另一隻手輕輕地將她往裏推了推,然後躺在了趙輕丹的身邊。

    他的手指撫摸過這女人的每一寸五官,帶有一種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憐惜。

    她好像不大舒服,夢裏哼了幾聲,眉頭一直深深地皺着。

    慕容霽替她一下下地撫平眉心的皺痕,原本的那些埋怨在此刻一下子都消散了。

    他後悔了,不該對她那麼兇、那麼粗暴的。

    那是她的第一次,可他因爲嫉妒失了分寸,全無理智,給了她最差的體驗。

    是的,嫉妒。

    因爲想到她可能被旁的男人佔有過,想到那件嫁衣,他嫉妒到發瘋。

    “是本王錯了。”慕容霽鑽進被子裏,用力抱住她的身體,似要將人揉進血肉裏。

    可這突然的觸碰卻是勾起了趙輕丹的恐懼,她在夢中感受到了侵犯,越發覺得冷。

    “不要。”她在黑暗中痛苦地嗚咽了一聲,緊接着流出了眼淚。

    “不要碰我。”

    慕容霽的身體僵住了,動都不敢動。

    他確定趙輕丹沒有醒,但是她對自己格外抗拒。

    這令他越發覺得心中空落落的,如同被人挖走了重要的東西。

    原來她白日裏鎮定的一面竟是裝出來的,她對那件事情的陰影遠比他以爲的要深重得多。

    慕容霽心疼又自責地哄着她:“乖,不怕好不好,我不會再那麼對你了。”

    “疼。”她抽了抽鼻子。

    “我知道,對不起,以後不讓你疼了。”

    迷迷糊糊中,趙輕丹始終沒有清醒。

    但她在他耐心輕柔的安撫下,漸漸地靠在他的懷裏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