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潯已經說不出話了。

    且不說他答應過趙輕丹要保密,就算現在向魏釗說明真相,恐怕他也絕不會信的。

    一個從未出過京城的名門貴女,卻對渝北的部署一清二楚。

    不僅能做出一模一樣的千機盒,連密函都仿製地一般無二。

    這種事情說出去,誰能信?

    正在他沉默的時候,門外傳來一陣聲響,侍從喊了一聲:“宸王殿下。”

    慕容潯回過神,吩咐人讓慕容霽進來。

    魏釗一下子站直了。

    畢竟身爲情報司的人,他是不能輕易跟朝中任何一個皇子有過密接觸的。

    如今慕容潯已經不是太子,身份與普通皇子無異,此舉的確是不合規矩。

    而慕容霽對他在這裏毫無驚詫,看樣子是早就知道他的行蹤了,魏釗有些尷尬。

    他恭敬地喊了一聲:“宸王殿下。”

    慕容霽掃了他一眼,看向慕容潯:“三哥找魏釗,可是爲了淞嘉嶺一事?”

    “不錯。”慕容潯知道瞞不住他,只能在不出賣趙輕丹的情況下把其他信息透露給他。

    “我收到密報,淞嘉嶺一戰實際是連斯青爲了軍功出賣羅雀,兩次聯絡渝北透露了一真一假的軍情。所以讓魏釗設法將此事透露給情報司,再借情報司之手告知父皇。”

    慕容霽隔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當真?”

    “千真萬確。父皇已經命連斯青回京述職了,不出意外的話,他東南水軍主帥的位置,這次坐不穩了。”

    “王妃知不知道此事?”

    慕容潯頓了頓:“輕丹不知道,我怕事情連累到你們,並未讓她摻和進來。”

    慕容霽點了點頭,這件事情的牽扯實在是太大了,無論是鐵吾軍還是東南水軍,都是安盛最強勁的兩支軍隊。

    此事若是真的,只怕半個江山都要變天了。

    正說到趙輕丹,外頭就聽到了她的聲音。

    魏釗不敢久留,從窗戶裏一下子躍了出去溜走了。

    慕容潯交代過宸王妃來不用稟告,她就敲了下門進來,手裏還端着幾碗藕粉。

    慕容霽看到她這模樣有些不高興:“都這麼晚了,你來三哥院子裏作甚,還端着喫的,莫不是來陪他宵夜?”

    他語氣裏的幽怨擋都擋不住,趙輕丹無奈地瞥了他一眼。

    “你在想什麼吶。我是聽說你跟三哥在議事,心裏覺得好奇就想來旁聽,正好廚房裏做了藕粉,就拿過來給你們當宵夜,怎麼到了你嘴裏就奇奇怪怪。”

    慕容潯笑了起來:“你別理他,小孩兒一樣。正好我餓了,你來得極好。”

    三人圍着小桌坐了一圈,就這麼喫起了藕粉。

    趙輕丹狀似無意地問道:“你們在聊什麼呢。”

    慕容潯裝模作樣地回了句:“在說連斯青。父皇讓他儘快回京述職了。”

    “喔?好好的,連斯青幹嘛要回來,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她一臉無辜地裝傻,慕容潯只能忍着笑配合:“恩,出大事了。他可能纔是當年通敵叛國的那個人。”

    慕容霽不贊成地踢了踢慕容潯:“哎三哥你別告訴她這些,她一個女人家膽子很小的,回頭再嚇到了。”

    慕容潯低頭轉動勺子不說話,心道她膽子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