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昭翮帝對這個兒子更多了幾分憐愛跟心疼。

    御書房裏,前些日子關於彈劾連奎嚴當街刺傷岄王的奏摺還被他壓着未表。

    並非是昭翮帝不願意替兒子出頭,只是因爲事關連家,他不得不隱忍。

    之前鐵吾軍的事情太過嚴重,他直接將連斯青給貶爲庶人了。

    寧國公雖然沒有進宮求情,但是之後在朝堂上沒少給他施壓。

    六部中都有連家的門生,涉及甚廣。

    但凡有誰拖延瀆職,都會影響整個朝廷的運作。

    而連奎嚴這個事,連家大有可能說是他失手所致,絕非有意,總不好太過計較。

    正是如此,搞得昭翮帝最近都不好意思宣兒子進宮,甚至不好意思派人去問候他。

    只能故意裝作不知道。

    不然見了慕容潯,還是會覺得對不住他。

    現在既然他回到岄王府了,昭翮帝正準備趁機賞賜點東西,也算是有個由頭。

    誰知道剛準備擬旨,就聽有人匆忙來報。

    “皇上,工部尚書王大人求見,說是有要緊的事情向您彙報!”

    “宣。”

    自之前的工部尚書曹平春死後,工部就是這個王貴主事。

    他年紀雖然不大,但是行事卻十分沉穩,很受昭翮帝的信任。

    聽到王貴要事求見,還這麼急匆匆的,昭翮帝總覺得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果然不出他所料,王貴一來就跪下請罪。

    “皇上,臣有罪!臣之前派遣虞部郎中連奎嚴負責京郊別院的修繕一事,本以爲他能夠勝任。誰知方纔京郊傳來消息,說是別苑的內殿起火,燒得旺盛。雖無人丟了性命,裏頭不少珍貴的字畫都毀了。”

    虞部並不是六部之一,只能說隸屬於工部管轄,是工部的第三司。

    所以連奎嚴如今是王貴的屬下,連奎嚴鬧出了這種事,王貴自然要請罪。

    昭翮帝臉色生冷:“好好的,別苑的內殿怎麼會起火!”

    王貴只好說:“現下入了冬,天乾物燥。連奎嚴不知是聽了什麼理,非要在過年之前將內殿修繕好。所以讓人日夜不停地趕工,夜裏趕工難免會用到燭火,底下人一時不察,就讓火燒了起來,等好不容易滅了火,卻是損失巨大。”

    別苑裏放着的,很多是開國甚至是前朝傳下來的寶貝,金貴不說,還十分罕見難得。

    甚至還包括開國時高祖請當時的國師所做的游龍壁畫。

    這一把火,委實將那些東西都毀了不少。

    昭翮帝氣得連連捶着桌子:“平日裏他不過就是個白拿俸祿的閒職,京城裏哪裏還有像他這麼清閒的便宜差事,朕對他照拂到這個地步,這連奎嚴竟是荒唐得不像樣子!難得讓他辦件差事,又不是什麼難事,竟是辦成這個鬼樣子,他人呢,你把他給朕拎過來!”

    這會兒連奎嚴正在別苑裏哭天搶地,他本來壓根沒把這差事放在心上。

    平日就算是來照看,也不過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誰能料到走了水,還損失了這麼多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