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皇后聞言一笑:“臣妾也想知道,不過是小小才人,當時審理此案的珞貴妃何故大費周章,非要將人逼到絕境。”

    昭翮帝眸光微頓,就聽袁皇后開口道:“皇上應該還記得,珞貴妃曾說愉才人與家中表哥有私情,已經不是完璧之身卻隱瞞實情將人送進宮裏。可近日臣妾才發現,愉才人壓根沒有被人破過身子,所謂的守宮砂,也不能證明什麼,甚至只要用力搓洗,那東西就會自動脫落。”

    邊上的怡貴妃聽到這話,詫異地捂住了嘴巴。

    昭翮帝臉色沉寂了下來,就見愉才人身邊的丫鬟跪下一五一十地將先前告訴過皇后的情況重新複述了一遍。

    她指天發誓:“皇上,我家小姐進宮之前跟那位遠方的表哥連話都沒說過幾句,怎麼可能有私情呢。奴婢以命起誓,如有半句虛言,願被天打雷劈。”

    袁皇后示意御掌司的刑姑姑拿出一張陳年舊紙。

    “這是一直保管在御掌司的物證,的確是一張情詩。但這首詩壓根不是寫給愉才人的,而是他那位表哥程明水,寫給家中髮妻的。程明水家裏有個妻子,如今也在京城,一直想要找到當初丈夫遇害的真相,她的小名,叫做卿卿。”

    昭翮帝將薄薄的紙片捏在手裏:“皇后如何得知那人家中情況?這丫鬟又爲何過去這麼久才說?”

    “此前這對主僕都被關在西雲宮裏,無令不敢邁出宮門半步。但前不久,聽聞疏妃娘娘藏了名女子在西雲宮裏,而宸王妃跟那女子似乎有些交情,去探望過。這愉才人的丫鬟才尋着機會,告訴了宸王妃。宸王妃不敢耽誤,又來稟告於臣妾。”

    那女子自然是紅茉了。

    這麼一來,也就說得通了。

    昭翮帝盯緊手裏的紙:“就算如此,也不能證明他們並無私情。這兩人都是寂寂無名之輩,遇害總要有個理由吧。”

    “愉貴人的那位表哥是當年的會元,名爲程明水。據說是個極爲聰明的年輕人,若是參加殿試,說不定就能奪得三甲。可他在殿試之前就鋃鐺入獄了,當年的三甲皆出自裕華書院,探花宋寅,是副院長宋明的小兒子。”

    袁皇后還沒有說完,忽有宮人急急來報:“皇上,明親王連夜入宮說有要事找您。他聽聞您在棲梧殿,已經在百米外候着,不知皇上可要宣見?”

    “讓他直接過來。”

    因爲明親王在,皇后便不再多說。

    她示意嬤嬤將殿中的人證都帶走,只留了自己跟怡貴妃作陪。

    明親王走得很急,一進內殿見到衆人就倉促見了禮。

    昭翮帝不解地問:“這麼晚了,發生何事讓你如此着急?”

    “回皇上,臣弟得到消息,說是宸王殿下讓人帶兵去了裕華書院副院長宋明的家中,不由分說地將宋家父子都給帶去了京兆府。這、這簡直是胡鬧啊!會試在即,一衆考生都將裕華書院當做心中聖殿,這種做法,絕對會擾亂考生的心緒,還請皇上下旨,讓宸王莫要胡作非爲了。”

    昭翮帝才聽到皇后說起裕華書院,後腳就又從明親王的口中聽到了。

    他心裏一動,老四雖然偶爾在感情方面不大拎得清,對於公事倒是從不會含糊。

    加上他又是負責統籌考生的皇子,斷沒有胡來的道理。

    “明親王,說話就要說清楚,宸王爲什麼要帶走宋明父子,可有緣由?”

    明親王唉聲嘆氣:“臣弟聽說是幾個舉子內部有些糾紛,險些鬧出了人命,其中一個舉子大概是膽小怕事,就將宋家給牽扯了進來,說是宋家指使的。這、這簡直讓人哭笑不得,宋家那樣的門第,如何能做出指派殺手殺一個小小考生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