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中,除了兩個殺手,王生那幾人已經簽字畫押。

    慕容霽還沒有給宋明、宋寅二人用刑。

    他們頻頻望向外面,似乎在等什麼人來。

    慕容霽見狀輕笑一聲:“宋大人在等誰來救你們嗎,這可不巧了,今日就算明親王來,也帶不走你們中的任何人。”

    聽到明親王三個字,兩人都隱晦地抖了抖。

    趙輕丹替他將供詞放好,輕聲問:“等會兒上朝,你可要提及此事?”

    “朝堂上,寧國公一黨官員較多,會有不便。下朝之後,我再去跟父皇詳說。”

    趙輕丹點頭。

    他的手自長袖中握住趙輕丹的手腕:“白日早朝過後,無論父皇是否下定決心處置裕華書院,亦或者他預備追查到哪個地步,我在朝中,樹敵只會更多。”

    她聞言在心裏嘆了一聲,擡眸看着慕容霽:“你怕嗎?”

    “原本孑然一身,自然不會怕。可如今,多了牽絆,有時候也會患得患失。”

    趙輕丹抿了抿嘴脣,於衆人看不到的地方回握住他的手:“我不會成爲你的累贅,想做什麼就去做吧,不要顧忌我。”

    慕容霽沒有回覆,只是看了眼天色:“很晚了,宋家父子被關在此處,有重兵看着,誰都帶不走。不如我們回去先歇息,明日再說。”

    兩人便乘車回去。

    路過不少院落,去能看到窗戶裏面燈火通明,一道人影坐在桌邊。

    這一看,便是備考的舉子們。

    一場科考,便能改變命運,踏入這乾坤朝局,闖蕩榮華。

    有人能在榮華之中恪守本心,名垂千古。

    自然也有人在這條路上,隨時隨地失了本心,變得忘記了自己。

    科考如此,皇位之爭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三年前,程明水被害,連斯青通敵叛國,珞貴妃一躍成爲貴妃協理六宮。

    寧國公府的野心在那個時候正式噴涌,而後一發不可收。

    明明已經有了滔天的權勢卻仍然覺得不夠,就是不知機關算盡到最後,是否真的能得償所願。

    慕容霽見她想得出神,忍不住問:“在想什麼?”

    “我有個問題。”她看着慕容霽:“雖然你之前回答過,我還是不太明白,爲什麼你跟其他幾個皇子都不一樣。九五之尊的位置,你爲何半點興趣沒有?”

    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起另一人。

    “在鐵吾軍、東南水軍以及其他大小軍隊勢力突起之前,安盛大半的兵權曾集中在一個人手中,那個人,就是我外公,大名鼎鼎的西北王孫訣。”

    趙輕丹瞪大了眼睛,她竟然從來都沒聽說過這樣的事情。

    “不過在我出生之後,外公就辭官了。以他的戰功,就算要個世襲的侯位,爵位,甚至異姓王位,都不在話下。但他什麼都不要,帶上幾個隨從,浪跡天涯,竟然誰也找不到他的蹤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