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安蘭的陪嫁丫鬟小聲問:“王妃,這可如何是好啊,如今寧國公都辭官了,朝中經過裕華書院那一出,甚至無人敢再替連家出頭,咱們王爺會不會倒黴了。”

    聽了這話,趙安蘭氣得攥緊了被子。

    連家失勢,還不是拜那個慕容霽所賜。

    怕是宸王夫婦這會兒要高興得在院子裏放炮仗了。

    憑什麼她就要龜縮在這裏嚇得半死,好處都讓趙輕丹一人給佔了去。

    她咬牙切齒地問:“之前回趙府,母親說外祖母什麼時候來?”

    “您別急,文瀾長公主已經在路上了,只是沿途遇上大雪,這次帶的行李又多,一路就耽誤了下來。不然早就該進京了,但肯定能在過年之前回來的。”

    趙安蘭憤憤地抵着後槽牙:“外祖母一來,第一個就要收拾趙輕丹!叫她在本宮跟母親面前橫,連皇上都要給她老人家面子,看趙輕丹還敢不敢在她面前擺王妃的譜。”

    除了五王府,此時愁雲慘淡的,還有林太尉府上。

    夜色濃重,林太尉跟夫人看着狼狽回來的女兒林宛西,雙雙露出愁容。

    今日對連家衆人來說,近乎滅頂之災。

    尤其是像連奎嚴之類不學無術的旁支,平日裏仗着寧國公侄兒的身份沒少胡作非爲。

    如今本就是個芝麻大點兒的小官,寧國公一倒,當晚就有看不慣他的同僚冷言冷語嗆了他幾聲。

    連奎嚴多年來哪裏受過這樣的羞辱,氣得掀翻了酒桌。

    回來之後林宛西本心不在焉地上前勸幾句,就被他啪啪賞了兩耳刮子。

    林宛西不堪其辱,臨晚了跑回孃家找林夫人一通哭訴。

    林太尉面色陰沉地旁聽,心中後悔的腸子都要青了。

    家中最爲看重的女兒,本該成爲太子妃日後成爲皇后,名垂前世。

    誰料一朝變故,當年拱手讓給了一個草包做夫人,還被羞辱至此。

    他雖然身爲太尉,官品極高,卻也是身不由己。

    放在前朝還是個正經的手握重兵的官職,可如今只不過是個掛名的虛職。

    手裏沒有虎符,便是半點倚仗都沒有。

    林夫人哭哭啼啼地抱着女兒:“這可如何是好啊,看皇上此次是半點情面不給連家留了,我一個婦道人家都聽說,朝廷裏的大官變動頻繁,如此一來,哪裏還有崛起的可能。”

    林太尉也心中不滿。

    看昭翮帝的態度,慕容澈日後想登基,怕是除了造反再無可能了。

    可是連斯青的兵權都交了,拿什麼造反!

    念及此,不由又是長吁短嘆。

    當初就不該鬼迷了心竅退婚。

    因着是跟岄王有過婚約,朝中其他的高門都不敢要林宛西進門,這才便宜了連奎嚴。

    可如今看,餘生更是生不如死了。

    林宛西擦乾眼淚:“聽聞岄王身體已經大好了,說不準未來能行動自如。”

    加上儲君空懸多年,沒準兒就是爲慕容潯空着的。

    以後他真的康健了,這塊肥肉怎麼都落不到旁人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