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皇后聽林宛離說得情真意切,而且頗爲不贊成林宛西的做法,這讓她心裏舒坦了不少。

    所以之後她的態度十分親切,儼然將自己當成了一個慈愛的長輩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後宮主人。

    時間不早了,像林宛離這種沒有封號且不是宗親的臣女是不能在後宮過夜的。

    所以袁皇后讓掌事姑姑親自將人送了出去,一路送到了神虎門外。

    上了馬車,林宛離感激地謝過了掌事姑姑,並給了她一個小紅包。

    尋常時候掌事姑姑是不會接的,但她想到了袁皇后最後的態度,微微一笑。

    她將這個紅包給手下了:“奴婢多謝姑娘賞,也祝姑娘如願以償。”

    這邊棲梧殿的事情進行的還算順利,袁皇后心情不錯。

    但另一邊珞貴妃宮裏,簡直就是另一幅情狀。

    珞貴妃坐在上首,名貴璀璨的指甲護套冷冰冰.地敲在了趙安蘭的頭上。

    她眼底的嫌惡簡直要藏不住了,可還是看在她姓趙的份上生生地忍了大半的惱火。

    “你好好地跟沈月秋嗆什麼,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側妃能對你有什麼威脅,就算她是老五以前帶回來的,那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若是老五真的跟她有什麼不清不楚的,也早就發生了,她哪還有本事嫁給慕容霽?”

    趙安蘭抿着嘴脣不說話。

    珞貴妃怒其不爭地瞪了她一眼:“你潑了她一杯水是解氣了,可萬一慕容霽發起火來再針對連家,你拿什麼去抵抗!你以爲現在的連家還是過去嗎,不省心的東西,爲了這麼點無中生有的情情愛愛弄出這樣的動靜,連皇上都差點被驚動,本宮都不知道說你什麼好!”

    聽到這裏,趙安蘭卻是忽然笑了。

    她的笑容十分嘲諷,當然不是趙安蘭敢對珞貴妃露出這樣的鄙夷來。

    而是珞貴妃說起“慕容霽發起火來”的時候,趙安蘭只覺得諷刺。

    “母妃,您恐怕不知道,宸王今日就在邊上看到了所有的經過,兒臣承認是自己最先發作的,但是宸王並未不悅,甚至表現的漠不關心。哪怕到後來,我潑了沈月秋一頭的水,連趙輕丹都訓斥了我一句,那宸王卻半點意見沒有。”

    趙安蘭在珞貴妃詫異的神情裏,陳述着一個連她這種不算聰慧的人都看出來的事實。

    “宸王心裏早就已經沒有沈月秋了,沈月秋如何,是半點都不關心。別說只是潑了杯水,就是我用刀抵着她,或是直接將人給弄死了,說不準宸王也沒有什麼反應。”

    珞貴妃像是聽不懂這話的意思。

    她轉向自己的兒子,看着慕容澈木訥地問了一句:“爲什麼會這樣?”

    慕容澈苦笑了一聲:“兒臣也不知道。”

    “您還不明白嗎?今日宸王還在宴會上提了一句,說起了咱們王爺跟沈月秋的舊情。怕是他一早就知道,沈月秋心裏惦記的到底是誰了!”

    趙安蘭的語氣逐漸犀利起來,嫉恨跟不屑充斥着她發出來的每一句話。

    “當初您和王爺對我說,沈月秋是你們放在宸王府的一顆極其有利的棋子。這顆棋子會在關鍵時候發揮作用,可惜啊,這顆棋子現在已經沒有作用了。失去了宸王的信任跟寵愛,她沈月秋算什麼東西,說不定宸王看到她,只會覺得噁心、提防,並時時記着自己被那樣的女人背叛着。”

    這絕對是趙安蘭爲數不多的聰慧時刻。

    她幾乎猜對了慕容霽對沈月秋如今的種種感覺。

    只是這話落在珞貴妃母子的耳中卻極其刺耳。

    趙安蘭卻不打算就此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