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當年他沒有暴露身份通風報信的時候,分明在密函上寫過“閱後即焚”。

    那個該死的李默,卻留了那麼多年。

    他甚至懷疑對方是故意的。

    故意在他意氣風發的時候將千機盒給流出宮城,輾轉到了昭翮帝的手中,讓他被扒得毫無還手之力。

    這一手,不僅是他連斯青黴運的開始。

    也是整個連家衰敗的關鍵一步。

    讓他如何能忍!

    因爲盛怒,連斯青臉上的肌肉都在抽搐。

    這讓他原本斯文的五官都顯得猙獰狠厲起來。

    他惡狠狠地喝完手中剩下的烈酒,然後啪得丟掉了空蕩蕩的酒罈。

    像所有尋求一個發泄口的酒鬼一樣,跌跌撞撞地走入了那間驛站裏。

    在外守着的侍衛看到步伐搖擺的男人下意識地解下佩劍擋在他身前。

    “來者何人,竟敢擅闖使臣驛站?”

    連斯青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仰天大笑一聲:“哈哈,來者何人?”

    他一把奪過對方的佩劍,刷的將劍從劍鞘中抽了出來。

    頭也不回地甩了出去。

    那把劍深深地插.進了的庭中的柏樹之中。

    “你、來人啊,將他拿下!”

    “我看誰敢!”

    連斯青眼中赤紅:“告訴裏面的人,前東南水軍主帥連斯青,有話要說。”

    聽到這個名字,侍衛總算露出了詫異的神色。

    他小跑着進去通報了一聲,很快,就將連斯青給帶了進去。

    幾個渝北來的使臣正在堂中喝着悶酒。

    陛下不知在何處養傷,這些殺千刀的暗衛卻是一個字都不吐露。

    這可愁死了衆人,連一貫清冽的安盛名酒喝在嘴裏都少了滋味。

    聽到侍衛稟告說那個大名鼎鼎的連將軍想要見他們,幾人可算嚇了一跳。

    他們雖然不在安盛,這樣大的事情卻是有所耳聞的。

    昭翮帝一聲不吭地卸了連斯青的兵權還將他貶爲庶人。

    這樣大的事情,連渝北軍都頗爲震動。

    可究竟是何事才促成了這樣的結果,莫說是身在渝北的人了。

    哪怕是安盛的重臣們,恐怕都沒什麼人知道緣由。

    這樣一個成謎的人卻突然找到使館來,到底是爲了什麼?

    幾人不敢怠慢,還是客客氣氣地招待了他。

    爲首的劉大人笑容燦爛:“呦,久違連將軍大名,這是什麼風將您給吹來了?”

    連斯青啪得打開他伸過來示好的手臂,怒罵了一句:“呸,渝北來的狗雜碎!老子今日就要你們好看!”

    “這,這到底是怎麼了,我們渝北自休戰之後,可從未得罪過您吧。”

    連斯青眼中一片赤紅,憤怒在烈酒的灼燒中讓他失了理智。

    他陰沉地盯着每一個人:“回去告訴你們的陛下,老子不是那麼容易被他弄倒的。他算計老子將千機盒泄露出來,這筆賬,我就算到了陰曹地府,做鬼都不會放過他!”

    刷!

    “丹心”後院,李默猝然睜開眼睛,抽出了手邊的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