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素年的嗓子就被治好了。

    每天好幾遍地喂下湯藥,總算能發出一些沙啞的聲音了。

    雖然這聲音不及他從前那般清亮好聽,可比發不出聲音好上太多了。

    素年對趙輕丹千恩萬謝,還說如果不是自己什麼都看不見,他真想留在趙輕丹身邊伺候她。

    他眼睛不好,趙輕丹哪裏能讓他幹活。

    她給了他一包銀子:“你還記得自己原先的家人在哪裏嗎,本宮讓人將你送過去,身邊有個熟悉的人陪着到底好過一個人。”

    素年說了個兄長的住處,小酒就驅車將人送走了。

    這之後沒多久,就到了林家問斬的日子。

    原本昭翮帝有些顧慮,覺得林家一案是皇室醜聞,尤其擔心慕容潯會不舒服,不想聲張。

    但是既要問斬整個林府的人,沒有充足的理由,御史臺的諫官哪裏肯依。

    慕容潯便提出將林家罪行昭告天下,不過並未提孩子的事情,只說了他們謀殺小女,並讓林宛西冒名頂替了林宛離的身份再嫁,可謂德行敗壞。

    縱然只是這個罪名,已經足夠天下人辱罵了。

    將一個好好的孩子殺了給另一個孩子鋪路,這樣的事情喪心病狂,正常人都不會接受。

    所以當林家作爲罪犯遊街的時候,百姓紛紛指責鄙夷。

    林太尉早在入獄的時候就後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有今日,他當初就不該利益薰心地害死林宛離,聽從林宛西那個歹毒女兒的話。

    到頭來不僅名利沒有得到,性命沒有保住,連死後都要揹負着通天罵名。

    林宛西自從舌頭被割掉之後,就說不出一個字了。

    她目光呆滯地站在囚車裏,耳朵聽着四面八方的羞辱謾罵,只覺得這是一場無盡的噩夢。

    她盼望着噩夢能早點醒來一切還是最初的樣子。

    哪怕她還是回到連府的時候,哪怕嫁給連奎嚴,她也都認了。

    外人都說慕容潯溫潤、好脾氣好性情。

    只有她才知道,那個男人狠起來的時候有多麼不近人情。

    連奎嚴的那些手段跟慕容潯比起來,都是小巫見大巫,是她失策了。

    林宛西正想到連奎嚴,誰知連奎嚴還真的站在人羣裏。

    只見他帶着幾個僕人,拿着一個籃子衝到囚車的邊上,大喊了一聲:“林宛西!”

    林宛西錯愕地轉頭,無聲地跟連奎嚴對視。

    未想連奎嚴忽然從籃子裏掏出幾個雞蛋,啪啪地砸到了林宛西的臉上。

    他身後的人也一直往她身上砸腐爛的菜葉子跟其他穢物。

    林宛西懊惱地瞪着他,卻發不出聲音。

    “林宛西,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當初爲了嫁到王府去,竟然不惜殺了親妹妹頂了她的身份。可笑旁人還信了,紛紛指責小爺我虐待妻子逼死了你,害得我官位都丟了,都是你,都是你這個賤女人害的!”

    連奎嚴指着她鼻子罵:“從頭到尾你就是一個愛慕虛榮的人。當初放着好好的王妃攀附我連家,後來又不甘心留在連家重回岄王府。你想不到吧,岄王他根本心裏就沒有你,你機關算盡,到頭來什麼都沒得到,哈哈哈,大快人心啊,可真是大快人心!”

    林宛西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不多時,他們一行人被押上了刑場。

    林家衆人並排跪在行刑高臺上,除了林夫人,林家其餘人看到林宛西都朝她吐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