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輕丹正在看“丹心”的賬簿,頭都不擡地說:“羅瑩不讓你去找她,你就總來找我了?宮裏就沒有你能待得地方嗎。”

    “父皇日日跟三哥、四哥他們商議要事,連太后都開始頻繁去佛堂待着,我母妃則是整日悲觀地念叨着打戰的事情,聽得我頭疼。四嫂,除了你這裏,我真的不知道哪裏能圖個清靜了。”

    “你早日娶妻,儘快立府離開宮廷,待在自己的府邸要怎麼清靜都行。誰讓你非抓着羅瑩不放,人家都有心上人了,你在她那裏沒有可能性的。”

    慕容蘇捻起一塊珍珠糕小口地喫着,正要問趙輕丹那個傅山平日裏是什麼樣的人。

    周洋忽然稟告說:“王妃,將軍府的羅瑩姑娘來了,急着要見您。屬下看到她下雨渾身都溼透了也不知避雨,而且還是一個人來的,像是哭過了,所以趕緊來告知您一聲。”

    “什麼?”

    趙輕丹跟慕容蘇同時起身,一起往外走。

    到了外面,果然看到羅瑩溼漉漉地坐在椅子上等着。

    雖然是暮春,因爲尚未入夏,颳風下雨的天氣裏還是有些冷。

    羅瑩卻恍若未覺,只是呆呆地坐着,像是受了極大的刺激。

    這可讓趙輕丹嚇了一大跳。

    “羅瑩,你怎麼回事,爲什麼淋雨過來還一副傷心的樣子,是誰欺負你了。”

    慕容蘇也心裏急得不行,本想關切地問幾句。

    可是他又想到上一次在將軍府,他們二人鬧翻了,羅瑩對自己說的那些氣話。

    慕容蘇沒有拉下臉去問,只是站在趙輕丹身後,緊張地看着她。

    羅瑩卻半點都沒有注意到慕容蘇,她只是擡頭傷心地看着趙輕丹,忽然撲到了她的懷裏。

    “宸王妃,我該怎麼辦啊,傅山他不要我了。”

    趙輕丹頓覺不妙:“怎麼可能,傅山他那樣的性格認定了就不會改變,如何會不要你,你不要嚇唬自己。”

    羅瑩痛苦了起來,眼睛紅了一片。

    “是真的,你看,這是他讓人給我送的信。這個字跡我是不會認錯的,就是傅山親手寫的,這是他給我訣別信!”

    趙輕丹連忙將信紙接過來看了看。

    因爲來的路上被羅瑩不慎沾了雨水,所以上面有不少字都略顯模糊。

    不過還是能夠辨認出所有的話,羅瑩說的不錯,這個字跡,趙輕丹也認識。

    的確是出自傅山之手。

    可什麼叫他跟渝北的洛善公主兩情相悅?

    傅山跟洛善那個不省心的東西爲什麼會糾纏到一起去了。

    趙輕丹忽然想起來,之前聽羅雀提起過,在三年前,傅山跟洛善是有過一段交集的。

    正是淞嘉嶺之戰時,兩人還假扮過夫妻。

    但是那個時候他們明明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爲何現在他會被洛善認定爲是駙馬,這也太讓人震撼了。

    趙輕丹其實心裏清楚,就算看着再不可能,此事多半是真的。

    可她不忍羅瑩傷心,還是忍不住勸道:“你別哭啊,興許是有人模仿傅山的字跡來氣你呢。你要知道,以傅山的性格,一來他不會輕易地移情別戀,二來就算退一萬步他真的跟這個公主不清不楚,也不會故意寫信來氣你,他不是那種人啊。”

    羅瑩哭得一抽一抽的,想到了什麼,又摸出了那個人交給她的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