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輕丹苦笑:“早知如此,當時我就極力勸他做了。說不定他真的成了太子,現在都不會有這麼多破事兒了。”

    慕容潯嘆了一口氣:“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東宮之位,很快就會有人入主了。”

    “啊,是誰?”

    慕容潯看了趙輕丹一眼,她一下子懂了。

    “不會吧,你是說,慕容澈?父皇能爲了連家做到這個份上嗎?他不是一向看不上慕容澈嗎!”

    “父皇是不喜歡,但是現在他有求於連斯青,只要連斯青提的要求,父皇能做到的話就沒有立場拒絕。”

    趙輕丹喪氣地錘了下桌子:“希望他們不要欺人太甚了。”

    慕容潯屈指敲了敲桌面:“我來,是想提醒你跟霽兒一聲。你們之前將老五夫婦得罪得不輕,現在連家翻身上位,慕容澈是個睚眥必報的人,你們小心一點,別讓他抓住把柄不放。否則在連斯青離開京城之前,饒是父皇都未必保得住你們。”

    趙輕丹被他說的心煩意亂,無力地點了下頭。

    慕容潯見狀心裏有些替她難受,忍不住逗她:“不過再怎麼樣,也不會丟了小命就是了。”

    趙輕丹詫異地擡頭:“這麼肯定?”

    “你忘了,你的手裏還有一枚免死金牌。有那個在,誰都傷不了你的性命。”

    她還真給忘記了,倒是難得慕容潯還替他記得。

    趙輕丹心頭一酸:“你最近都沒再夢到跟死煞相關的人或者事情了嗎?要是我將你給治好就好了,你是嫡子,那個位置誰都沒有資格搶,本就該是你的。”

    “過了那麼久,我已經看開了。其實我跟霽兒的想法是一樣的,誰是太子,或是日後誰能爲君王我們並不是很在意,只要對方能守住這大好河山,讓黎民百姓有飯喫有地方住就好。只是經過幾場戰事,後面還不知有多少人會流離失所。”

    趙輕丹被他說得發澀。

    慕容潯這樣的人,纔有資格成爲皇帝啊。

    黎王也好,禹王也罷,亦或是他們連家,在緊要關頭,想到的永遠只是自己。

    而不是這天下該怎麼辦,百姓該怎麼活。

    可惜命運總是對好人格外地不公平。

    一時之間,她竟是不知道自己希望誰能成爲這亂局之中的勝者了。

    皇宮中,昭翮帝靜坐在書房內,從櫃子裏拿出另一道聖旨。

    這是立儲的聖旨,之前他就已經擬好了內容。

    但是並沒有將人選給填上。

    在他心裏,自然是希望慕容霽能夠成爲儲君的。

    可現在,連斯青的野心毫不遮掩。

    如果他不讓慕容澈做太子,只怕連家絕不會輕易妥協。

    昭翮帝恨啊!

    他恨這些不成器的東西都是自己的兒子,恨他用人不清,將一匹匹狼崽子養大。

    立慕容澈跟讓黎王得償所願本質上其實並沒有任何的區別。

    無非是送走了一匹狼,又迎來了一頭獅子。

    可是立場上,至少慕容澈跟連家還是朝廷所用之人,而且連家的根基在京中。

    慕容澈又入主東宮,則連斯青絕對不會帶兵謀反。

    不像黎王,毫無顧忌,已經沒有束縛了。

    看着聖旨的空白處,昭翮帝眸光冰冷。

    也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外面的天色都黯淡了下來,他才提起筆寫下幾個字。

    朕之五子,慕容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