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因此無人反對,此事便板上釘釘,只等流放了。

    在流放生效之前,慕容賢還是被束縛住手腳祕密帶到了宮裏,面見太后。

    看到熟悉的紫霄殿,慕容賢心頭一緊。

    之前他將事情鬧得再大,都沒有過什麼悔改的意思。

    哪怕如今兵敗,他也只覺得是時機不對,如果他準備地再充分一些,未必不能成功。

    可是走近紫霄殿,聞着一屋子濃重的苦藥味道,慕容賢心底驟生出無措來。

    無論如何,自小到大,太后她老人家對自己,一直都是很好的。

    “太后娘娘,怡貴妃娘娘,罪人慕容賢帶到了。”

    原來不止是太后一人在此處,還有怡貴妃。

    聽着這兩個親近的稱謂,慕容賢低着頭,老老實實地跪了下來。

    太后盯着他的腦袋看了許久,終究是沒忍住淚意,老淚嘩啦嘩啦地往下淌。

    “擡頭啊,你怎麼不擡頭看看哀家啊!你不是很能耐嗎,禹王!”

    慕容賢苦笑一聲,總算是小心翼翼地看了太后一眼。

    “孫兒犯下彌天大錯,不敢直視皇祖母。”

    “不敢?你膽大包天,天大的禍都闖了,竟也有不敢的時候嗎?”

    太后聲音裏帶着哽咽:“哀家想不明白啊,你們生在皇家,已經比外面的平頭百姓不知好了多少了,爲什麼一定要荒唐到那種地步。皇位就那麼重要嗎,啊,比你的父皇母妃,比哀家的分量都要重?”

    慕容賢被逼問地別開了臉,心中仍有些不平。

    “若是父皇能夠對待我公平一些,孫兒也不至於就走上這一步。孫兒不過是想爭一口氣,讓他看看我也可以,我有那個能力。”

    “你呀,貪心不足蛇吞象,終究是害了自己啊!”

    慕容賢被她說得跟着掉了眼淚:“孫兒也想過平平淡淡地活下去,可是不甘心啊。同樣是皇子,就因爲我生母去的早,我就沒有機會了嗎!”

    他看了怡貴妃一眼:“就算是養我長大的母妃,也從未將我當做親子看待過,我在這宮中看似錦衣玉食,實在如履薄冰,我的苦楚,又有誰能知道!”

    怡貴妃一聽這話,死死咬着嘴脣。

    隔了好一會兒,她終於忍不住喊了起來:“是!本宮承認,我生爲兩個皇子的母妃有些私心,老七是我的親兒子,我總是下意識地更偏袒他一些。可你捫心自問,我這些年將你養大,對你不夠好嗎!你小時候生病有個頭疼腦熱,我哪一回不是急得團團轉,一定要陪在你身邊看着你病好了才走。可你又如何對我的,尾陰草一事,你敢說不是你做的?老七是你的親弟弟啊,你當比其他人更愛護他纔是,卻對他下了殺手,到了那個地步,本宮憑什麼還護着你!”

    慕容賢閉上了眼睛。

    怡貴妃卻像是找到了切口,怎麼都收不住。

    “你想要靠山,我沒有給你嗎!你那位好王妃還是本宮指給你的,本宮就是看中了她能帶給你的財力,想着助你一臂之力,可到頭來,你待本宮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