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賢從紫霄殿出來的時候,碰上了一個人。

    不是旁人,正是他的弟弟。

    七殿下,慕容斂。

    慕容斂雖然年幼,卻也到了懂事的年紀。

    他當然知道造反意味着什麼,也明白他的二哥這一次犯下了何等錯誤,無力迴天。

    雖然宮裏的嬤嬤都攔着,讓他不要過來。

    但是慕容斂忍不住,還是想見見慕容賢。

    兩人這麼一碰上,起先都沒有說話。

    慕容斂到底是小孩子,藏不住心事,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二哥。”

    “老七。”

    慕容賢沉沉看了他一眼,聲音有些沙啞地說:“二哥要走了。”

    “二哥......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慕容賢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突然伸出手抱了慕容斂一下。

    他手上還有鐐銬並沒有完全卸下來,慕容斂在這個瞬間感受到了金屬沉重又冰冷的觸感。

    也是在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這場分別意味着什麼。

    慕容斂不自覺地皺了皺鼻子,眼淚啪嗒掉下來:“二哥,那你保重啊,照顧好自己。”

    “好。”

    他用力拍了拍慕容斂的肩膀,跟着看押他的侍衛走了。

    看到慕容賢的背影,慕容斂一下子撲到了怡貴妃的懷裏:“母妃。”

    怡貴妃抱住兒子,母子兩傷心地哭作一團。

    宸王府,趙輕丹看到慕容霽牽着馬回來,迎了上去。

    “送完二哥了?”

    慕容霽點了點頭。

    他此行並沒有聲張,只是默默地送到了瞭看亭。

    沿途的一些侍衛發現了慕容霽的身影,慕容賢其實也發現了。

    但是隊伍沒有停下來,他本人也沒有出面,彼此只是沉默地心照不宣。

    趙輕丹替他理了理有些凌亂的衣領:“心情不好嗎?”

    慕容霽輕聲嗯了下,隔了一會兒才說:“兩個兄長接連出事,我想到了一些小時候的事情,不太舒服。”

    他一向重情重義,哪怕看起來面冷,不擅表達。

    其實內心十分看重兄弟的情誼,自然是不好受的。

    趙輕丹不忍他難過,岔開話題:“怎麼沒有直接去京兆府,而是回了府裏。”

    這個時段,慕容霽總是在外公辦的。

    慕容霽這纔想到另一樁事:“江慎回來了。”

    趙輕丹心頭一緊。

    江慎已經出去好幾個月,爲了慕容霽的情蠱,一直在西域打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