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澈自己也該明白,他的父皇沒有那麼信任連家。

    他在中原遇刺,慕容澈定會疑神疑鬼,說不準,心裏已經有了答案呢。

    想到這裏,落郡王的不悅減輕了不少。

    不出他所料,慕容澈從寺廟回來就全程冷着臉。

    他自是懷疑不到落郡王的頭上來,因爲在所有人的認知裏,落郡王已經逃到了異族去。

    刺客身上除了毒藥之外,並沒有其他跟身份相關的線索。

    慕容澈腦子裏不斷回憶起之前在京城的時候,昭翮帝爲了讓他來到這裏說的話。

    他口口聲聲地說什麼建功立威,好讓太子的身份被外人信服。

    可是昭翮帝對連家那般心存芥蒂,如何會替他考慮太子能不能坐得穩的事?

    如今仗打完了,連家平叛有功,東南水軍一時也離不開連斯青。

    所以昭翮帝暫時無法過河拆遷再度廢了連家,可未必不會對他下手。

    如果他想要將自己給殺了,爲他的好兒子慕容霽騰出位置呢?

    光是想一想,慕容澈就心亂如麻,恨意平添了。

    退一步講,就算動手的人不是昭翮帝本人,也一定是京中的皇室中人。

    那麼恨他,想要他的命的人,慕容澈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慕容霽。

    畢竟沒有他的話,慕容霽現在應該已經是儲君了。

    他肯定很不甘心吧,所以想着將他給弄死了取而代之。

    加上父皇對慕容霽的偏袒,只怕他真的慘死異地,父皇也不會多加審查,只會高高興興地讓慕容霽做太子。

    無論是他們之間的誰,都有極大的可能。

    慕容澈伸手摸了摸纏滿了紗布的胳膊,一股鬱氣騰騰地往外冒。

    憑什麼!

    他自入主東宮之後殫精竭慮,每天都在爲朝廷瑣事操勞,盡力做一個合格的儲君了。

    連斯青此前又立下大功,昭翮帝以一句國庫財力不足爲由就將對連家的賞賜抹得一乾二淨。

    饒是如此,他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滿和異議。

    可他那位好父皇就是這麼對待他的,這是想要他的命啊。

    因爲遇刺的原因,慕容澈並沒有在中原待很久就啓程回京了。

    一路上,他身邊的人都格外小心,好在並沒有第二輪行刺。

    舟車勞頓回到京城,他的傷都沒有完全好。

    雖說遮擋在衣物之下不影響整體的行動,可是稍微動作大一些就會扯得生疼。

    侍衛問過慕容澈要不要將這件事情稟告給昭翮帝,卻被慕容澈攔住了。

    “父皇日理萬機,別用這些小事打擾他了。”

    他嘴上這麼說,心裏卻冷笑。

    只怕昭翮帝看到他還留着一條命活着回來,心裏會很鬱悶吧。

    父皇或是慕容霽想要他的命?

    哼,他偏不讓他們遂意。

    既然是他們動手在前,就別怪他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