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你不是送了我好幾個,爲何又要再送?”

    慕容霽解釋:“那天其實你還挑選了一支梅花簪,不過你走得很急,小酒忘了替你包起來,只能讓我拿走送給你。昨日.你落水之際,我之所以特意去尋你,就是爲了送那支簪子。”

    趙輕丹恍然:“怪不得,我說怎麼那麼巧,害我還以爲是什麼命中註定的緣分,原來是爲了送簪子。”

    她這句“命中註定的緣分”純屬沒過腦子下意識地說出來。

    不過說完就覺得不太妥當,慕容霽也是一愣,數秒後才幽幽一笑:“自然也是緣分。”

    趙輕丹岔開話題:“那這簪子是?”

    “我既弄丟了你的梅花簪,本該送一個一樣的回來。可惜‘丹心’同款的梅花簪已經賣光了,我便重新爲你挑了一個,希望你不嫌棄。”

    “當然不嫌棄。我很喜歡的,而且,這簪子一看就很貴重,宸王有心了。”

    不僅貴重,還是趙輕丹親手設計的呢。

    她笑眯眯地將東西收好,半開玩笑道:“總是收你的東西,這怎麼好意思。不知宸王想要什麼禮物,我也送你吧。”

    慕容霽眸光一轉:“好啊,我看你的字寫的很漂亮,不如你送我一張字帖吧。只寫幾個字就好。”

    趙輕丹當然不會推辭,她重新抽了張宣旨鋪好,提筆問道:“寫什麼?”

    “就寫‘不生輕心,不輕出生死心’。”

    這是剛剛趙輕丹臨摹的佛經上的一句話,她有些訝異。

    “爲何寫這個?”

    “我很喜歡這句話,想將它放在書房裏收藏。”

    見他不似玩笑,趙輕丹也未做她想,就重新細緻地寫了一遍。

    “落款,寫你的名字,慕容丹。”

    他輕輕補充了一句。

    這還是頭一次聽慕容霽叫這個名字,趙輕丹一時悵然,到底是寫了上去。

    “好了,多謝若蘭公主賜字,我定會好好收藏的。”

    “宸王還是不要拿我取笑了。你若是想的話,這京城之中大師的字跡想要哪個你得不到,何必收藏我這上不了檯面的字。”

    “公主太自謙了。你的字功力深厚,一看就是練家子,哪怕是皇子宗親裏頭,也不見得有幾個人能超過你去。總之,我很喜歡。”

    回到宸王府,慕容霽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第一時間回了寢殿。

    他將方纔趙輕丹寫的字鋪好,目光深重地看着其中的“輕”和落款的“丹”這兩個字。

    然後解開了自己的衣袍,在銅鏡前將裏衣的衣襟拉下去,露出肩頭的刺痕。

    那輕薄的紙被他貼在皮膚上,幾乎是放在一起對比。

    看來不是他的錯覺,而是這自己和肩頭的名字寫的真的很像。

    不過因爲一個是毛筆所寫,一個是尖銳之物刺下,還是有些區別。

    他慢慢將衣服攏好,又想到了袖子裏的那幅畫,陷入了自我懷疑中。

    到底在想什麼呢?

    若蘭怎麼可能會是輕丹,她如果是自己的女人,豈會成爲公主。

    但他這才意識到,她們的名字裏都有一個“丹”字。

    這真的只是巧合而已嗎?

    慕容霽不由有些喪氣,他已經能夠察覺到自己對若蘭公主的感情超出了理性的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