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許曼欣跟在她身後,低眉淺笑,似乎這一室的熱鬧都同她沒什麼關係。

    不知爲何,趙輕丹心中生出一抹怪異。

    她總覺得,方纔的情形不太對勁。

    趙輕丹湊到袁皇后身邊說:“母后。不知爲何,兒臣覺得,今日許安禮的這幾首詩,實際上很有可能是許曼欣所作。”

    袁皇后哦了一聲,挑眉問道:“你如何能知道?”

    趙輕丹捂嘴一笑:“只是猜測而已,算不得真。”

    但是趙輕丹忍不住留了個心眼。

    在這些閨秀們起身回程的時候,她特意讓人偷偷地跟在許家這兩位小姐身後。

    很快,趙輕丹派出去的人就折返回來彙報說:“公主,不出您所料,那些詩詞確實是許曼欣所作。屬下方纔一路跟着,聽到她們在路上輕聲地說着話,那位許安禮小姐語氣十分歡快,但是,對她的表妹卻句句提醒,似有警告的意味,好像是在說讓她不準泄露出去。屬下沒聽錯的話,正是說的詩詞一事。”

    這下連皇后都覺得詫異了:“果真如此嗎?這倒是奇怪了,這樣難得的詩詞宴,正是可以讓許曼欣嶄露頭角在京城中聞名的好時機,她爲何自己不珍惜,卻要將這麼好的機會雙手奉上,讓給許安禮出風頭呢?”

    趙輕丹摸了摸下巴:“如果兒臣沒有猜錯的話,這位許曼欣小姐在許家的日子並不好過。她的母親當初是同人私奔,幾乎跟母家決裂,而後卻是在臨終前託孤,讓她重返許家。”

    “一來,許曼欣跟許家人從小就沒怎麼見過,幾乎沒有感情可言,二來嘛,她的存在很可能會讓許家人心存芥蒂,認爲是辱沒了門楣,所以,她不得不小心翼翼。面對許安禮這樣名正言順的許家大小姐,也只好處處忍讓,不同她搶風頭,因此纔會故意在第一輪就讓自己輸掉。”

    袁皇后贊同地點了點頭:“如此看來,倒也是個可憐人。”

    “是可憐人,也是聰明人。兒臣瞧她的詩,意境不俗,而單看她今日的表現,也莊重守禮,進退有度。”

    袁皇后睨了趙輕丹一眼:“你的意思是,你相中了此女,想讓她留在霽兒身邊?”

    趙輕丹有些爲難嘆了口氣:“只有一面之緣,做不得數,不過兒臣想再多看看她。如今的宸王府已經有了一位王妃,再添一人入府,到底顧忌頗多。兒臣更看重的,是一個人內心的品質。所以,想對這位許小姐有更多的瞭解。”

    趙輕丹說到做到。

    她既然表現出了對許曼欣濃厚的興趣,便暗中囑咐鳳衛,讓她們關注着許府的一舉一動。

    尤其是這位許曼欣小姐和她身邊的人。

    很快,鳳味就傳來消息。

    “公主,這位許小姐似乎是手頭緊張,總是讓她身邊的丫鬟、甚至有時候是她自己,親自將字畫拿出去賣,換得一些銀錢。不過因爲她本人不是什麼名家,賣的價錢並不高。但從她作畫和賣畫的頻次來看,許小姐應該是挺缺錢的。”

    趙輕丹有意考驗她,便在鳳衛的耳邊叮囑了幾句,示意她去做。

    鳳衛聽懂了趙輕丹的用意,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會盡快着手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