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鞭子狠狠地抽在了她的身上,趙輕丹身上只有單薄的白衣,瞬間就被染紅了。

    這和之前那條鞭子不同,現在所用的,是大宗正院最厲害的一種鞭子。

    一頓打下來,尋常的血肉之軀只怕該皮開肉綻了。

    慕容霽當即吼了出來:“不要!不要打她!”

    他拼命地晃動着面前的鐵門,可是因爲看不見上方,趙輕丹並沒有注意到這裏的動靜。

    慕容霽瘋了似得想要出去,卻被幾個人給攔住了:“宸王殿下,您如果要走,只能走這邊的門直接出了大宗正院,卻不能去見宸王妃!”

    “憑什麼不讓我過去,你們不準攔着我,讓我過去!”

    “還請殿下不要讓我們爲難!”

    他狼狽地跪在昭翮帝的身邊,眼淚已經不覺掉了下來:“父皇,父皇兒臣求您了,讓他們不要打了,求您了!”

    昭翮帝雖然沒有見到外面那一幕,可是,僅看慕容霽的樣子,就知道趙輕丹現在被折磨得一定很慘烈。

    他心中確實有些不忍,但是這份不忍心和社稷大事放在一起相比較,他卻絕不能讓自己有片刻的動搖。

    “父皇,他們會打死她的,求求您了,她是兒臣的命啊,趙輕丹如果出了事,您覺得兒臣會獨自苟活嗎?”

    昭翮帝只能狠心說:“你放心,明親王已經跟朕保證過,他對宸王妃只是略施小懲,絕對不會傷害她的性命,所以她死不了。”

    “他所謂的死不了,就是把人打的半死不活,連站都站不起來嗎?父皇,趙輕丹自小也是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她細皮嫩.肉的,哪裏經得起這樣的毒打。若是留下疤痕,更會讓她餘生都有陰影的,求求您了,放過她吧,求求您了!”

    “不會留下疤痕,雖然現在看上去傷口是猙獰了些,但是過段時間都會褪去的。只是眼下的一些苦頭,她總是少不了要受着。”

    昭翮帝靜靜地看着他:“霽兒,趙輕丹會如此,不都是你造成的嗎?如果你願意放她走,她何須喫這些苦頭呀?只要你同意不會再過多糾纏,朕向你保證,朕可以現在就讓明親王放人,並將若蘭公主體體面面地接回宮。同時詔告天下,怡庭郡主非趙家長女所殺,一切都是誤會,甚至可以爲她安排一個頂罪羊。屆時,她還是地位非凡的公主殿下,哪裏會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父皇,您何必要這樣逼我!”

    “朕並沒有逼你,不過是在給你做選擇。現在兩條路就放在你的眼前,要怎麼做,全看你自己啊。”

    慕容霽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怎麼選,都彷彿身後是懸崖萬丈。

    忽然,一道有些虛弱的女聲傳入到他的耳朵裏。

    藉着極好的耳力,他依稀能辨別出趙輕丹在唱着什麼。

    “我心可石,不可轉也。我心可席,不可卷也。威儀棣棣,不可選也。憂心悄悄,慍於羣小。覯閔既多,受侮不少。靜言思之,寤闢有摽......”

    這是一首久遠的詩經,而後被人傳唱改編,成了一首古老的民謠。

    慕容霽沒有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趙輕丹還能唱出這首曲子。

    即使面對着想方設法構陷自己的小人,對方逼迫她屈服,低頭。

    她卻永遠昂着高傲的頭顱,保持着雍容高貴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