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痛苦兩個字，月楚森實在是說不下去了，他忍不住伸手抹了一把臉。
範柔從未見過月楚森這個模樣，她整個人都傻了，眼淚也不流了，她呆呆地看着月楚森：“楚森，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呀？”
她覺得這簡直不可能，芯芯可是她們從小養大的女兒，她弄丟了大女兒，所以，這個小女兒她一直小心翼翼，怎麼會出錯呢？
月楚森神色難過的看着妻子：“先別去看她了，行嗎？我跟醫生確認了，她的身體的確沒事，我們……談談幾個孩子的身世問題吧！”
範柔有些擔心的看着月楚森，月楚森現在的狀態很不對，甚至比當年丟了玲瓏更甚，她也不敢再反駁月楚森的話，只能點了點頭：“你情緒別太激動，我跟你出去說還不行嘛！”
月楚森看了妻子一眼，無奈的嘆了口氣，轉身往外走去。
兩個人從醫院出來，月楚森帶着範柔去了附近的一傢俬人會所，專門要了小包廂，這才帶着妻子進去坐下。
範柔一路上腦子亂糟糟的，她實在是不明白月楚森之前說的話，就算是月楚森口口聲聲說，他有親子鑑定報告了，範柔還是無法相信這件事。
畢竟，據範柔所知，昨天做親子鑑定的明明是墨十一和月楚林夫妻，這跟她的芯芯能有什麼關係呢。
月楚森坐在範柔對面，看着範柔等着自己開口，他閉了閉眼，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才好。
好半天，他才聲音嘶啞的開口道：“芯芯的確不是我們的孩子，這兩份鑑定報告，你看一下吧！”
範柔半信半疑的接過來，翻開查看，這一看，她的臉色也變了，因爲這上面說的清清楚楚，是月芯芯跟月楚林和肖安亞的親子鑑定，而鑑定結果，月芯芯分明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看到妻子臉色慘白，月楚森繼續道：“本來，你身體不好，我還想着，緩緩再給你說這件事，可是，今天芯芯剛發病，你就這麼着急擔心，我就知道，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了，索性實話告訴你，讓你短痛一次，認清事實！”
範柔不由得攥緊了手裏的鑑定報告，平日裏溫柔的聲音似乎染上了恍惚的色彩：“怎麼會這樣呢？”
看到妻子這樣，月楚森心裏也是心疼的厲害，他說：“事實就是這樣，昨天在鑑定中心做完親子鑑定，芯芯告訴我們，她要去找朋友玩，結果，她是去而復返，重新回到鑑定中心，月楚林夫妻找了醫生給她抽血，然後，帶着她的血液樣本，去威脅做鑑定的張醫生，各種威逼利誘，讓張醫生調換十一的樣本！”
“你怎麼知道這個的？誰告訴你芯芯昨天又回鑑定中心了，會不會是騙你的？”範柔還在忍不住苦苦掙扎，爲女兒辯解。
月楚森卻忍不住搖頭：“沒有人騙我，墨先生提前早有防備，告訴張醫生，如果有人收買他，讓他順勢而爲，並且，他讓人截取了監控，我看到了芯芯回醫院的一些列蹤跡，也看到了月楚森他們夫妻，去找張醫生說了什麼！”
看着女兒欲言又止的樣子，月楚森肯定的點點頭：“很顯然，她早就知道，她不是我們的親生女兒，她跟我說，只是不想離開我們！而且，她之前暈倒，也是因爲情緒激動。”
範柔還是不想相信：“她不是我的親身女兒，那我的親生女兒呢，玲瓏當年丟了，我後悔莫及，我當年明明就沒讓人離開過孩子身邊，孩子分明一直都有人看着呢！”
說到最關鍵的問題上，月楚森忍不住低聲嘆了口氣：“墨先生昨天也想到了這個問題，如果芯芯不是我們的孩子，那誰是呢？他懷疑十一纔是我們的孩子，所以，昨天他就拿了我們的樣本，去跟十一做了鑑定，鑑定結果是……十一纔是我們的親生女兒！而我大哥也承認了，當年是他們夫妻趁着我們找玲瓏，幫我們看孩子的時候，鬼迷心竅，換了芯芯和蹊蹺！小孩子一天一個樣，我們那會找玲瓏，好幾天都不回去，只是安排人看好孩子，我根本沒想到，我大哥會……”
月楚森說到最後，也難以啓齒，他大哥大嫂做的好事兒，卻讓他們承受跟親生女兒分離，養別人孩子二十多年的痛苦。
範柔聽完整件事，身體止不住發抖：“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這樣啊！我的女兒……大哥大嫂爲什麼要這麼做，我有什麼對不起他們的？”
範柔捂着臉哭出聲來，眼淚從指縫裏流出來，她整個人哭的渾身打顫。
月楚森有些擔心的坐過去，連忙伸手拍她的後背：“柔柔，你別哭了，你情緒太失控了，我們慢慢說！”
範柔忍不住搖頭，死死地伸手攥住心口：“楚森，我這裏疼，我真的好疼啊，我真的不明白，事情爲什麼會變成這樣，我的女兒不是我的女兒，我沒辦法接受，你知道嗎？”
範柔哭倒在月楚森的懷裏，月楚森的眼睛又溼了，他輕輕地拍着範柔的後背，本想安慰安慰她，可是，他心裏也難過到了極點，感覺就算是安慰範柔，語言也太蒼白，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範柔哭了好半天，才稍微緩過來，她擡頭，氣息微弱的看着月楚森開口：“那十一呢？你既然知道她是我的女兒，那她怎麼跟你不在一起呢？大哥大嫂從小就對她不好，她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
範柔說着，又哭了起來。
月楚森忍不住閉着眼睛，嘆了口氣：“她跟着墨先生夫妻走了！”
範柔眉頭皺的厲害：“她怎麼不回家，跟着別人走了？”
月楚森有些難以啓齒：“當時，芯芯突然發病了，我沒辦法不管她，十一看我抱着芯芯找救心丸，什麼也沒說，就跟着墨先生夫妻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