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有些人卻不得不在意他的行蹤。
不僅僅是遍佈天下的丐幫，某些地處涼州府的門派對他關注尤甚丐幫。
涼州府，向來被認爲是苦寒之地，然而只要腦子沒問題的人就不會去住在沙漠戈壁中自找苦喫，有人居住的地方都是綠洲，與揚州府的繁華城鎮並沒有什麼差別。
比起潮溼的南方水鄉，西北的涼州府城市氣候乾燥，室外哪怕烈日炎炎，屋內以及陰涼處也非常涼爽。
而此時正值正午時分，在屋外行走的人大部分都躲在屋檐牆邊或是樹蔭下的陰涼處。
成文武從賭坊出來，渾不在意地暴露在烈日之下。
像他這樣的人少之又少，基本都是在江湖闖蕩的俠客，他們對冷熱並不太敏感。
看到成文武愜意地在陽光下伸懶腰，基本上普通人立刻就能知道他不是普通人。
百姓們也知道誰能惹誰不能惹，自然不會去自找麻煩。
然而在牆邊的陰涼下，卻有幾個農民裝扮的人不時用餘光看向成文武。
他們始終與成文武保持着一百米左右的距離，自從成文武從賭坊出來就一直跟在他身後。
他們顯然不是真正的農民。
對他們，成文武彷彿絲毫不覺，依然我行我素，打量着周圍陰涼下乘涼的異域美人和路邊的酒館。
當他走入一家酒館後，過了兩分鐘，那幾個農民打扮的人出現在門前往裏張望了一眼，頓時臉色一黑。
這小酒館只有一層，七八張桌子，裏面有什麼人一眼就能看清。
他們一眼看去過，哪裏還有成文武的身影。
其中一人氣道：“又跟丟了。”
“只能看其他守在賭坊的兄弟們能不能發現他了。”
“先將此事報告上去吧。”
血刀門，幾名執事長老不知是第幾次因爲成文武突然消失而頭疼了。
“成文武好歹是中神功，華山的武林大會他不去湊熱鬧，跑到我們得到地盤來摻和什麼？”
“話也不能這麼說，他只是整天混跡於賭坊，這些日子也給我們貢獻了不少銀子，別的買賣他也沒有摻和吧。”
“也不能放任他不管，這段日子那些自命不凡的江湖人跑去華山，總算沒那麼多人來找我們的麻煩，他這時候跑過來，難保不是衝着我們來的。”
“先不要輕舉妄動，這傢伙可不好對付，門主的神兵大成之日，有他的好果子喫。”
“談何容易，自從飲血刀喚醒靈性之後，已經過去了十年，它飲了不下萬人之血，也沒見它的威力增長分毫。”
“噓，慎言，被門主聽到有你受的。”
“這些日子就別從附近捉人了，哪怕去遠一點的地方也行，千萬別被他發現什麼，不然丐幫牽扯進來還有些麻煩。”
“先不說飲血刀了，那件事有進展了嗎？”
“哪有這麼容易，我們已經儘量去探查了，不過那到底已經遺失了許久，只靠一張殘圖，要找的範圍太大了。”
“那要抓緊了，門主給的時間可不充裕。”
幾人悄悄商量了許久，直到衆人散去，其中一名執事才突然鼻子動了動。
“什麼怪味道？”他擡頭看了一眼，大門上方牌匾旁掛着的燈籠正靜靜燃燒着。
“這是用的哪裏的蠟燭，味道竟然這麼難聞，下次要讓人注意一點。”
若是這執事經常混跡賭坊，或許立刻能猜到些什麼。
那裏面的汗味，臭腳味混雜着一些喜歡抽菸葉吞吐的煙氣，味道就是如此。
之前曼兒第一次踏入賭坊時就曾經被薰了出來。
成文武不知何時又出現在街上，看起來和之前一樣漫不經心地打量周圍，嘴角露出玩世不恭的笑意。
“這次武林大會這麼熱鬧，這些魔教卻沒有準備聯合起來的意思，果然是一盤散沙，不過聽到了飲血刀的事，還真是意外收穫。”
他嘴裏小聲嘀咕着，突然自顧自地笑了起來：“好像挺有趣，我倒要去看看這是什麼寶貝。”
……
華山，武林大會在停下幾天後繼續召開。
閉門造車的王凡也沒辦法繼續窩在屋裏了，華山派的幾個弟子的到來打破了王凡寧靜的日常。
爲首之人依然是王凡熟悉的楊廣。
“白兄弟，恭喜。”王凡剛從屋裏走出來就聽見楊廣迎面而來的道喜。
王凡莫名其妙道：“恭喜什麼？”
“如今江湖上已經到處流傳着白兄弟的事蹟，我等習武之人最大的心願，不就是有朝一日能夠名揚天下嗎，白兄如此年輕就已經做到了。”
“哦。”王凡聞言看了一眼任務面板，距離他那天逃下山纔過去兩天，他的江湖名望已經提升到了五萬多。
“可惜，名望這麼高了也沒有實質的獎勵。”王凡輕輕搖頭，心中暗道。
“白兄弟爲何搖頭，難道這不是一件好事嗎？”
“哦，名聲對我而言不過過眼雲煙，即便是天下所有人都知道我，對我而言也沒什麼差別。”
“白兄弟還真是灑脫。”楊廣輕笑道：“若是江湖上人人都能像白兄弟一樣，大概會平靜許多吧。”
“你特地帶人來找我，應該不是爲了聊天吧。”王凡看了一眼跟在楊廣身後，正帶着憧憬目光打量着自己的幾名華山弟子。
“自然不是，我此行是來邀請少俠上山的。”
“上山？幹什麼？”王凡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武林大會已經重新開始了，白少俠暫時還頂着中神功的頭銜，總不能缺席吧。”
“又開始了？反正有其他五人在，我去不去都無所謂吧。”
“此言差矣，此次天地榜排行關係到江湖莊建立以後的各位長老的地位，少俠就算是爲了這個，也不該缺席。”
“我又沒參加天地榜排名，去幹什麼？”
“白兄弟太小瞧自己了，你擊退了吐蕃國師，寧掌門和玄嘆神僧他們商量過，已經將你和他們一樣，列爲天地榜的種子了。”
所謂種子，也就意味着在排名決出前一百之前，是不需要下場比試的。
王凡此刻一心只有四重存在的進階，壓根不想去理會其他事情。
不過，聽到楊廣所說的話，他還是不得不考慮考慮。
聽起來，自己是不需要去做武林盟主的親衛了，成爲種子後，至少也是天地榜前一百名，直接成爲江湖莊的長老，這對自己的任務也有不少好處。
而且，想要決出前一百名，以這次武林大會的參加人數來看，至少還要十幾天時間。
“我知道了，我這段時間要閉關，如果結束後有機會就去山上看看。”
王凡點點頭，沒有立刻應下此事。
“那就靜候佳音了。”
楊廣剛離開，曼兒就從屋子裏跑出來，彷彿那個成爲種子的是自己：“哥哥，你這下肯定能出名啦。”
王凡揉了揉她的頭髮：“把你給樂的，出名是什麼好事嗎？”
“當然了，以後去哪裏都有人認識你，哥哥如果想傳宗接代，肯定有人排着隊想……”
王凡一把捏住她的兩頰將她聲音憋回去，無語道：“又扯到這上面來了。”
曼兒含混不清地嘀咕道：“哦，哥哥不喜歡那我就不說了。”
“白大哥，曼兒，你這是在玩什麼？”恢復男裝的上官飛雪這時候正好從大門走進來，看見王凡和曼兒的樣子好奇道。
“沒事，鬧着玩的。”王凡立刻鬆開爪子。
“上官姐姐，哥哥欺負我。”曼兒掙脫了魔爪，立刻跑去上官飛雪面前撒嬌。
“曼兒妹妹怪，姐姐幫你揉揉。”
看這兩人玩鬧了一會，王凡才問道：“怎麼了，你這些天應該在忙天下第一莊的事吧。”
“嗯，卻是有很多事要處理，其中有幾件可能還與你有關。”
上官飛雪打量着王凡，突然問道：“白大哥自從那天與吐蕃國師交戰時就大不相同了，那個突然變成天下真氣第一的人就是白大哥吧，”
“嗯，原本被真氣被壓制住了，最近才被解開。”
“難怪司馬供奉他們最近發了許多快報，說是天下真氣第一頻繁易主，還以爲又是乾坤道高人出山了。”
“以後應該不會再變了，你說有幾件事，還有什麼？”
“其他事不光與你有關，還與朝廷有關。”上官飛雪臉色有些凝重道：
“雖然朝廷撤銷了對你們兄妹的通緝，但我怎麼都沒想到，皇帝竟然會下詔，將你分爲雍州府六扇門總捕頭。”
“？？”王凡一頭霧水。
上官飛雪解釋道：“據說理由是你擊退了吐蕃國師的陰謀，於國有功，所以特意破例下的詔書。”
“但是，他們應該知道我不可能去做這個六扇門總捕頭吧，這詔書有什麼意義？”
“白大哥難道還沒看出來嗎，這是對你的一次陽謀。”上官飛雪神色凝重。
“當初我們以天香豆蔻作爲籌碼，讓朝廷放棄了對你和曼兒的通緝，但他們並沒有放棄對你們的針對。”
“無論你是否應詔，朝廷都有辦法對曼兒下手，聽說這次連你也是他們的目標，和那個醒來的長樂郡主有關。”
王凡只是眉頭微皺，隨後便轉移話題道：“隨便他們吧，我不怕，你們換回你父親了嗎？”
上官飛雪神色複雜：“換回來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