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比爾馬克,每天都會有很多孩子死去,活下來也不代表着安全。
像她這樣變異只侷限於一隻手臂的,生活受到的影響不大,藏得夠好甚至可以像普通人一樣生活。
但其他孩子,有些甚至大半個身體都已經變成了怪物,身體功能都已經發生了巨大的改變,每活一天,都需要運氣。
“即便如此,死在我身邊,她們也比被你用來做試驗幸福。”
娜塔莉亞說出這句話時,表情決然,顯然已經做出了取捨。
見她如此頑固,王凡搖搖頭:
“她們的命運,不該由你來決定,你難道不覺得自己管得太寬了嗎。”
孫瑩也點點頭:“她們和我們在一起時都很開心,難道那些笑容是假的嗎?就因爲你覺得她們不幸福,所以要跟着你,在身體的折磨中痛苦死去才叫幸福嗎?”
娜塔莉亞嘴巴張開又閉上,過了幾秒才沉聲道:
“她們和我在一起,會得到鍊金大師的幫助,我會盡量減輕她們身體的痛苦,幫助她們活下去。”
孫瑩輕輕搖頭:“你爲什麼要決定她們的命運時,不去問問她們自己?”
“我是她們的姐姐,有責任幫她們做出……”
孫瑩打斷了她:“不應該是這樣的,你比她們大不了幾歲,也沒有血緣關係,你沒有這個權力。”
孫瑩沒有再給她插嘴的機會:“你沒有變成怪物,也沒經歷過與她們那種身體和心靈的雙重摺磨,憑什麼認爲她們跟着你會比變回正常人幸福?”
“……”
王凡看了看被嚇住的小五小七,搖頭道:“你們不用怕,我不會強求你們留下。”
他起身朝外走去:“去問問孩子們自己的想法吧。”
赤煌的人雖然最開始嘴上說不會插手胤龍和王凡的事,但這幾天依然會保護實驗體們。
這時候她們忙着張羅衆人的早餐,對王凡打了個招呼就各自繼續忙碌着。
王凡帶着娜塔莉亞,在一個個帳篷裏問過去。
剛和曾經的故人匯合,孩子們就要面臨二選一的難題,都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王凡顯然也高估了自己和孩子們這幾天結下的羈絆,即使身體被變異折磨,但猶豫了一會,依然有大半孩子選擇了娜塔莉亞。
但看到這種結果,娜塔莉亞的表情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她和大家在一起的時間遠比孩子們跟着王凡的時間長。
在比爾馬克試驗場中,孩子們是什麼樣子,她更是心知肚明。
那些對未來和生活徹底絕望的孩子,才逃出試驗場不到十天就恢復了原來的性格,顯然是王凡等人的功勞。
幾天的時間,就已經讓小半的孩子們選擇了王凡,而不是她,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王凡自然也有些失望,不過這些都是孩子們自己的選擇,他不打算強行干涉。
即使這些孩子跟着娜塔莉亞離開,他也不可能徹底不管她們。
在隊伍開拔前,王凡抓緊時間,給所有準備離開的孩子贈送了一個吊墜。
至於祝福,早就已經給她們施加過。
囑咐她們每天都要對吊墜祈禱後,王凡找到娜塔莉亞,將監督孩子們每天祈禱的事情拜託給了她。
只靠一個吊墜和每日不一定走心的祈禱,孩子們身體能不能恢復不好說,但只要有哪怕一絲的虔誠,保住她們的命還是沒問題的。
娜塔莉亞在剛纔王凡分發吊墜時就有些疑惑,在王凡拜託她監督孩子們祈禱時,終於忍不住問道:
“你信邪教,你覺得這樣能救她們?”
王凡:……
一時間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既然如此,不如讓她親身體會一下來得直接。
天變地動是最容易展示的能力,王凡指了指天空道:“五秒後,要下雨。”
幾秒後,天空果然開始下雨了。
娜塔莉亞觀察了一會天空道:
“這是人工降雨技術?看起來和常用的方法不太一樣,起效也很快,如果能用在農業上,一定非常棒。”
“……那裏會長出一座山!”
王凡指了指後方的林邊空地,一座百米山丘瞬間拔地而起。
“這是什麼元素魔法,你改良的?”
“……”王凡忽然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理去了。
在普通的世界,這兩手保證讓正常人心服口服。
結果在娜塔莉亞這裏,似乎都能用其他角度來解釋。
娜塔莉亞完全就是看神棍的眼神,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懷疑。
王凡盯着娜塔莉亞,陷入了深思,最後得出一個結論。
哪怕他當場給娜塔莉亞點一胎,估計她也會找到其他方式來解釋。
而且神道能力說到底,也只是力量的一種形式罷了,和其他的力量並沒有本質的區別。
王凡本打算給娜塔莉亞也施加一個祝福來證明自己,但看她的態度就知道,虔誠度絕對是負值,祝福不起反效果就不錯了。
娜塔莉亞嘴角微微翹起,聽王凡說起祈禱能保命,才稍微認真了一點道:“我知道了,我會讓她們照做的。”
“對了,我再問一句。”王凡見娜塔莉亞準備轉身離開,叫住她。
“還有什麼想問的?”娜塔莉亞回頭道。
“你要怎麼養活這麼多孩子?不是我看不起你,但兩百多人,你一個人能帶的過來嗎?”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早已經想好了。”娜塔莉亞說着,忽然想到了什麼,反問道:
“你之前說過,帝國恨你入骨?”
王凡點點頭:“我摧毀了比爾馬克試驗場,還掌握了他們一些滔天罪行的資料,如果有機會,他們肯定會想辦法殺死我。”
“嗯。”娜塔莉亞點點頭:“光是救出這些小傢伙,帝國肯定就不會放過你。”
王凡聳聳肩,以他得罪帝國的程度,這應該只是一件小事罷了。
“喂,有沒有興趣跟着我一起反抗帝國?”娜塔莉亞忽然問道。
“爲什麼要跟着你?我自己做得就很好。”王凡反問道。
“你雖然實力強大,但對手畢竟是帝國。”娜塔莉亞笑道:“聽說過革命軍嗎?”
王凡:“……聽過,難道?”
“沒錯,我是革命軍的人。”
聽娜塔莉亞說出這句話,王凡忽然有種踏破鐵鞋無覓處的感覺。
沒等他找到斯卡迪女王,革命軍的人居然自己找上門來了?
“以你的實力,在革命軍裏,一定能獲得重用!”
“額,先打住,我還沒答應你,你這麼着急自白,不怕我泄露你的行蹤?”
“你會嗎?”娜塔莉亞絲毫不擔心的樣子。
“……算了,你是革命軍的話,我正好找你們有點事,能帶我去見一見你們的幹部嗎?”
“你找幹部?”娜塔莉亞嘴角勾勒出一道弧線:“你有什麼事?”
“和你沒關係,你又決定不了。”
“忘了介紹,我是革命軍的軍團首領。”
“……好弱。”
娜塔莉亞表情一僵:“我可不弱,是你有問題。”
王凡搖搖頭:“你比巴恩差遠了。”
“巴恩是帝國騎士團團長,阿拉德四劍聖之一,我不如他很正常。”
娜塔莉亞說着,忽然一怔:“你和巴恩交手過嗎?”
“有過一次。”
“你竟然能活下來?”娜塔莉亞表情有些不可思議。
“你有問題。”王凡笑道。
“什麼?”
“你應該問,巴恩竟然能活下來?”
“……你到底是什麼人?”
“冒險者。”
娜塔莉亞想到了什麼:“你也是最近忽然出現的那些冒險者之一?”
這件事似乎知道的人不少,艾麗絲,莎蘭,阿甘左甚至林納斯也知道。
王凡點點頭:“沒錯。”
“原來只是聽說你們實力強大,但沒想到竟然會有你這種傢伙。”
娜塔莉亞感嘆了一句後問道:“你找我們有什麼事嗎?”
“你們有前往天界的辦法嗎?”
“你想去天界幹什麼??”
“拯救世界!”
“神經病,不想說就算了。”娜塔莉亞一臉無語。
“不想加入我們的話,你去天界幹什麼我不干涉,但是你如果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幫你。”
“說說看?”
“帝國的勢力在天界擴張的很厲害,他們已經與根特的貴族結成了盟友,這樣下去,阿拉德和天界遲早要落入帝國手中,我希望你能給他們找點麻煩。”
王凡是不太願意摻和這種事的,不過給帝國找麻煩這種事,順帶做一做倒也無傷大雅,更何況娜塔莉亞的話還帶來一個長線任務。
【娜塔莉亞的委託:
目標:給德洛斯帝國在天界的勢力造成麻煩。
獎勵:在天界每擊退/擊殺二百名帝國兵或二十個帝國精銳或兩名高級軍官,獎勵200積分、20%當前職業等級經驗、1職業技能點,長期有效】
任務給的積分還是其次,真正吸引王凡的是職業技能點。
王凡點點頭:“沒問題。”
“既然你同意了,那就跟我來吧,這裏不太方便。”
再次開拔,這次卻不再是前往赫頓瑪爾,而是向東方的無人區域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