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乍一聽,無不驚歎季婈的魄力!
可再看季婈等人身上的衣着打扮……
“噗——”
有人笑出聲來。
穿成這樣?有銀子賠嗎?
這些毀掉的書,得三千多兩銀子吧?
季婈深吸一口氣,我們賠書!
書肆老東家皺起眉頭。
“你們怎麼賠書?我這批書六天後,就要交貨了。”
圍觀的人點頭:“就算請人撰抄,也不可能趕得出來!”
何況這需要不少銀子吧?
季婈目光沉靜,清澈,具有安撫的力量。
“五天後,我們一定賠上這批書冊。”
“你說五天就五天?你拿什麼作保啊?”
有人爲書肆老東家抱不平!
季婈垂下濃密纖長的眼睫。
半響,她從袖兜中,拿出一個布包。
布包在她手中緩緩打開。
只見布包內,整體羅列着數百根,粗細長短不一的金針。
金針在落日餘暉的照耀下,閃出一片刺眼的金色光澤。
有人看到這麼多金針,皆倒吸一口氣。
“這都是金子做的嗎?”
“那得值多少錢?!”
“怪不得人家有底氣呢!”
季婈搖頭:“製作金針的金子不純,太純的金子硬度不夠,做不了鍼灸。”
在場諸人只覺得一顆心,上上下下的吊着。
原來這些金針不純,根本不值錢啊!
錢大公子更是舒一口氣。
要是他費心費力算計,最後人家不痛不癢,他得多憋屈?
書肆老東家嘆息一聲:“你沒有同等值的物件做擔保,讓我如何信你?”
季婈再次搖頭。
“我這金針,雖然不是純金之物,價值早已過萬。”
“咳咳咳……”
書肆內咳嗽聲四起。
幾乎所有圍觀的人,都覺得季婈太太太……大言不慚啦!
怎麼可能一包,不是純金的針。
就超過萬兩銀子?!
季婈朝書肆老東家行禮。
“若是老東家不信,儘管使了人,去喚醫館的老郎中,來鑑別一番。”
她話一出,還不等書肆老東家說話。
就有人安耐不住好奇心,跑去找人了。
不一會,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郎中,氣喘吁吁的被拉回書肆。
這個老郎中,汾通縣的人都認得。
老郎中姓衛,醫術在汾通縣數一數二,但是爲人古板,說話直白。
找衛老郎中,來鑑定金針價值,沒有人不信服。
衛老郎中來得急,找他的人二話不說,進了醫館看見他,拉着就跑。
他還以爲,十萬火急去救命呢!
誰知來到書肆內,卻沒看到病患?
衛老郎中正納悶之際,驀然看到一個小姑娘,遞給他一物。
“煩請老郎中估個值。”
郎中不救命,估什麼值?
衛老郎中皺眉。
他想轉身離開,可看清楚遞到他面前的,是一個鍼灸布包!
他奇怪的看了季婈一眼。
鍼灸用的銀針,有什麼好估價的?
可當他打開針包,倏然眼睛就控制不住的——亮了!
針包裏是一排排羅列整齊,工藝巧奪天工的金針!!!
衛老郎中動作輕柔地,抽出一根金針。
他迎着太陽光,查看金針,金針上絲毫沒有,打磨過的痕跡。
一切仿若渾然天成!
“好東西!!!”衛老郎中忍不住誇讚一聲。
書肆老東家緊繃的心,和緩了一些。
他現在只關心,這套金針,到底值多少?
能不能當做,損壞書冊的抵押之物?
他上前一步,朝衛老郎**拱手。
“不知老哥可看出,這套金針值多少銀子?”
衛老郎中淡淡的,睨了書肆老東家一眼,語氣不好的大罵。
“什麼值多少銀子?這種絕世之物,是能拿銀子衡量的嗎?”
衛老郎中罵完還不過癮,直接上手照着書肆老東家的腦袋,就是一巴掌。
“這是價值連城的東西!”
在場諸人,皆目瞪口呆,怔怔不能出聲。
這包金針,竟然這麼貴重?
之前聽人家小姑娘說,價值萬兩白銀,他們還覺得人家吹牛呢!
原來人家小姑娘,是往少裏說啊!
書肆老東家,被衛老郎中這麼一拍,頓時覺得裏子面子都丟盡了。
可他又不敢還手,論關係,這老郎中還是他族親哥哥。
是看着他光屁股長大的。
不過有衛老郎中這麼一說,他倒是放下心來。
既然金針包這麼貴,他便對季婈道。
“你的條件我答應了,若五日之後,不見一千兩百本書冊……”
他的話還未說完,季婈爽快接話:“那這包金針,當歸老東家了。”
此刻,衛老郎中終於反應過來。
這包金針是眼前這位,長得玉雪可愛小姑娘的?
他看季婈小小年紀,頓時覺得這包金針,應該是季婈從哪裏得來的。
衛老郎中心底對這包金針,愛不釋手。
他不由放緩語氣,指着書肆老東家問季婈。
“你欠這個小皮猴多少銀子,我來出,你把這包金針讓給我可以嗎?”
季婈臉色微黑。
這套金針,以現在的工藝,是做不出來的。
這老頭倒是眼光毒辣。
可賤賣金針三千多兩?她腦袋裏又不是漿糊!
“抱歉,我不賣。”季婈語氣生硬。
衛老郎中皺眉,試圖再勸。
“你看你也用不着,不如讓給我,金針在我手裏能救人呢!”
聽到對方一心救人,季婈臉色稍霽。
她嘴角露出笑意:“可是我也是郎中呢!”
衛老郎中看季婈年紀,再加上女子的身份,自是不信季婈的說辭。
他只以爲,季婈是捨不得賤賣了金針。
衛老郎中心有不甘。
他倏然想起,金針抵押之事,忙問書肆東家事情因由。
等他細細聽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