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將豔子,挪到牀上躺好,蓋上薄毯。
安置好豔子,季婈抽出一張白紙,研磨寫下:有急事外出,兩日便會,勿尋!
吹乾墨跡,用鎮紙壓住,匆匆收拾兩件衣裳,悄悄出門,輕手輕腳來牛棚處。
牛棚裏住着一公一畝兩頭大牛,兩頭小牛,以及一匹棗紅駿馬。
它們聽到動靜,以爲是小賊,頓時全瞪大眼,準備嘶叫示警。
季婈手指壓在脣上,輕噓。
母牛聽出季婈的聲音,用頭頂了頂一旁的大公牛,嫌棄的擠開大公牛,領着兩個孩子,來到季婈跟前溫柔的蹭蹭。
季婈摸了摸它身上,變得油光水滑的皮毛,拔出空間果園中的雜草,遞給它。
空間果園澆灌靈泉水,連帶長在果園的雜草,也變得味甘脆嫩。
別說以草爲食的牛,就連嘗過的粉面毛猴,有時饞了,也忍不住伸手向季婈討要幾根,解解饞。
哄好幾頭牛,季婈摸出一個蘋果,塞給眼巴巴看着的紅棗駿馬。
紅棗駿馬迫不及待的舌頭一卷,將蘋果捲進嘴裏,享受地眯起眼。
她摸摸紅棗駿馬的鼻樑,悄聲在耳邊道:“別弄出聲響,咱們去一個地方。”
紅棗駿馬本就聰明,喝過靈泉後,智商已經像十歲孩子。
它雖然來謝家最晚,可性子最穩重,聞言安靜的點點頭。
季婈用布將馬蹄包裹起來,牽着馬,走出牛棚。
兩頭小牛看到季婈走了,頓時焦急的跟上來,被牛媽媽用頭頂了回去,並嫺熟的用牛角栓好門。
順利出村後,季婈趕緊騎上馬,一騎絕塵的朝治化府奔去。
她這次去辦一件大事,不能讓豔子等人跟着。
出了汾通縣,上了官道,季婈勒住繮繩,倏然轉頭看向一側的灌木叢。
昏黃的夜色中,茂密的灌木叢,顏色顯得格外暗沉。
灌木叢微微晃動,在季婈的注視下,迅速變得安靜,好像剛纔抖動的灌木,只是季婈的錯覺。
季婈捏緊繮繩,抿了抿脣,沉聲道:“出來,我看見你了!”
安靜的灌木抖動兩下,枯掉的葉子,簌簌往下落,兩個小身影,蔫耷耷的從灌木影子裏走出來。
季婈意外的怔了一下。
她還以爲是白面書生等人,或者小賊。
沒想到竟是小白狼和粉面毛猴!
季婈頭疼的揉揉腦袋,問:“你們怎麼跟來啦?”
怪不得出發時,沒見到這兩小隻!
還以爲它們學乖了,原來打着跟出來的主意……
爲難兩個毛孩子一路隱藏,若不是體力跟不上,鬧出些動靜,她還沒發現呢!
季婈既氣又哭笑不得。
她看了看一路追來,變得髒兮兮的兩個毛孩子,再回頭看看來路。
要是把兩個毛孩子送回去,她等於自投羅網,再想獨自出來,就難了!
季婈想了想,嘆息一聲,下馬板起臉,一手一隻揪着訓斥。
“你們膽肥了啊?要是我沒察覺,騎馬跑遠了,你們被人抓走喫肉怎麼辦?”
抓走?
喫肉?
一個剛會蹣跚走路起,狼王就將它送到季婈跟前養着。
一個從小生活在崖底,因爲太聰明,成爲猴羣的異類,被排斥和驅趕,隨後死皮賴臉跟着季婈。
兩隻毛孩子跟着季婈後,一直喫好喝好,青蘆村民也從沒想過吃了它們。
在它們的世界上,它們不在人類食物範疇內。
現在驟然聽到季婈說,有人會吃了它們??
好麼,世界觀塌了!
季婈看着渾身炸毛,緊緊抱住她兩條腿的,兩個毛孩子,忍俊不禁。
“現在知道怕啦?你們要跟着也行,但是這一路要聽話,不許亂跑知道嗎?”
兩毛孩子頭搖得像撥浪鼓,不會亂跑。
季婈認命的將小猴放在馬背上,單手抱起又重了不少的小白狼,翻身上馬。
好在紅棗馬很靠譜,跑得又快又穩,只需給它指明方向,剩下的根本不必操心。
天際破曉時,季婈已隱隱約約看到治化城牆的影子。
她俯身喜愛的拍拍棗紅馬,心道不愧是汗血寶馬,腳程確實快多了。
只用三個時辰,就能從青蘆村,跑到治化府!
想到治化冰廠被圍之事,才發生沒幾天,她不宜出現在人前,引人注意。
而紅棗馬,太駿,像一臺頂級超跑。
只要進城,肯定吸人眼球。
小白狼和小猴,格外通人性,也不能帶着。
季婈翻身下馬,對一馬一狼一猴交代。
“你們在附近小樹林裏玩,我進城一趟,一會回來尋你們。”
說罷,季婈特地揪住,小白狼和毛猴的耳朵,耳提面命。
“特別是你們倆,不許搞事,不然下次去哪我都不帶你們了!”
小白狼和粉面小猴原本不樂意,想跟着進城,聽到季婈的警告,只好勉強應下。
安撫好毛孩子後,季婈快速朝治化城門跑去。
穿過還未開市的冷清街道,來到治化冰廠。
看到冰廠外,排成的長龍隊伍,季婈挑了挑眉。
她沒想到冰廠生意這麼好?!
季婈眸色閃了閃,在不驚動人羣的情況下,悄悄轉到冰廠後門,輕輕叩了叩門。
“誰?”伴隨着詢問聲,有人從門後拉開門。
“藍衣?”
季婈看到藍衣立刻想到辛子行,藍衣可是貼身伺候辛子行的小廝。
藍衣在,辛子行肯定也在。
可天色未全亮,辛子行這麼勤快?
藍衣看到季婈清晨出現,同樣驚愕。
他知道季婈前幾天回了青蘆村,如今一大早趕到,豈不是連夜趕路?
“季姑娘,出什麼事了嗎?”藍衣憂心的問。
季婈擺擺手:“沒啥大事,我找辛子行,他怎麼這麼早來冰廠?”
藍衣見季婈神情鎮定,提起的心放了下來,轉而看向季婈的神色複雜。
“公子不是這麼早來冰廠,而是三天沒回去了!!!”
季婈皺眉:“什麼情況?”不會還有人來找事吧?
藍衣露出既興奮又痛苦的神色,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