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心倏然一沉,原以爲想想辦法,還是能從季婈手中,將那座豪宅拿過來的。
只因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謝三看季婈時,猶如在看全世界。
這樣純粹又炙熱的情感,傻子才相信,他會主動解除婚約!
謝家本家人頓時覺得,事情棘手起來。
可是他們現在沒有地方落腳,讓他們放棄這麼好的宅子,這等於在挖他們的心吶!
寸刀冷冷看了謝家本家衆人一眼,一切陰謀詭計在實力面前,都是紙老虎。
加上現在要事在身,不想與這些人浪費時間。
他轉身恭敬的朝季婈拱手行禮:“姑娘,屬下有急事稟報。”
季婈看寸刀面色凝重,再看寸刀風塵僕僕,身上衣裳都刮破了也沒換。
她的心倏然提起來。
若不是事出緊急,寸刀也不會趕在洪水剛退,馬上進村。
甚至身上衣裳也顧不得換!
“我們回新宅。”季婈抿了抿脣,努力不讓自己胡思亂想。
寸刀一聽回新宅,是一刻也不想耽擱,因爲外面……已經亂套了!!!
他恭敬的朝季婈頷首:“得罪了。”
說罷,他半攬着季婈,腳下一點,直接朝新宅飛掠過去。
豔子和芊芊對視一眼,她們從未見寸刀如此心慌意亂過,以至於連讓她們帶姑娘回去都忘了。
倆人搖頭嘆息一聲,緊跟着追去。
謝顯華遠遠看着離去的季婈,心也跟着走遠了……
謝大娘等人看着丟了魂似的的謝顯華,心情複雜。
青蘆村衆人還處於懵逼狀態中。
他們鬧不明白,怎麼感情好好的兩個人,說分就分了呢?
唯有謝家本家人,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
看好的宅子,突然長翅膀飛了。
還有那什麼酒坊、印刷廠、冰店什麼的,都和他們沒關係了!
“秀心,今晚我們住哪裏啊?”
謝家叔祖母心情抑鬱的問謝大娘。
謝大娘還在擔心謝顯華,聽到謝家叔祖母的話,半天沒反應過來,呆愣半響。
謝家衆人心情差到極點,臉色陰沉。
謝家旁支不會沒想過,給他們準備住處吧?
還別說,謝大娘等人就真的沒想過,要給謝家本家人準備住所。
不說謝家宅子一般毀於洪水,現在半塌在那。
再說謝家本家人一下子回來這麼多人,他們就算將房子都讓給謝家本家人住,也住不下啊!
“謝秀心!”謝家叔祖母包含怒意的聲音,在謝大娘耳邊炸開。
謝大娘驚了一下,拍拍心口,爲難的開口:“家裏老房子只有三個半屋,你們要住的話……”
她還沒說完,謝家本家衆人頓時炸了。
“什麼老房子?”
“什麼三個半屋?房子還有半個的不成?”
“爲什麼不讓我們住新宅子?“
“是啊,村長不是說全村人都有新宅子住嗎?”
“天啊,旁支不給他們安排住所,以後我們可是長住的,住哪?”
……
他們猜到了開頭,沒猜到結尾。
萬萬沒料到,本家人想的是以後要長住!
當初全村蓋房子時,季婈說新宅那邊,已經隔出一個側院給他們。
所以也沒報名住聯排別墅。
本家人想要住新宅,確實爲難人了。
謝大娘愁着臉,不好意思的實話實說:“我們沒蓋新宅。”
她下意識的,隱瞞了季婈說,分割出一個側院給他們住的事。
謝顯華聽完謝大娘的話,暗鬆一口氣。
他就怕他娘一時嘴快,把這事給禿嚕出來。
這些本家人就是一羣喂不飽的狼,雖然不知道他們怎麼突然跑回來,但準沒好事。
這一出去十幾年都不聯繫,當初還害怕他們這些窮人黏上,人品可見一斑。
謝顯華不由慶幸,還好剛纔當機立斷,直接說與季婈的婚約不存在了。
否則讓這些本家人貼上,非得噁心到季婈不可!
……
一回到新宅,寸刀馬上放開季婈,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雙手呈給季婈。
季婈看着信封上,潦草的字跡寫着季婈親啓幾個字,蹙了蹙眉。
她打開信封,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傳來。
季婈怔了怔。
她抽出信紙,手一抖,信紙攤開,展現在眼前的,是一封血書!
季婈看了一眼寸刀。
寸刀亦是一臉震驚。
顯然寸刀也是剛知曉,信封裏的信,是用血寫成。
他急急道:”當時整個府城都亂了,屬下走在路上被人撞了一下,那人塞給屬下這封信。“
季婈嗯了一聲,掃了一下信中的內容。
倏然,她眼神一凝,問:“畢府出事了?”
寸刀忙點頭:“屬下要跟姑娘說的,便是這事,畢府被封,全城戒嚴,屬下晚上曾潛進畢府,並沒有見到畢家人。”
季婈抿着脣,認真將信看了一遍。
信的內容很短。
短到只有一行字。
今遭小人陷害,危矣!當吾兒危時,望你出手相救。
這是一封示警信,也是一封託孤信。
而孤,則是遠在邊關軍營中的畢五。
落筆處——畢夏元。
畢夏元便是畢知府!
季婈瞬間覺得手中的信,變得沉重起來。
到底是出了什麼事,能讓畢知府到了,寫絕筆託孤信的地步?
她捏了捏眉心,心情不好的問:”還有什麼消息?“
寸刀看了一眼季婈的臉色,他知道姑娘和畢府交情頗深。
如今畢府不明不白身陷囹圄,姑娘的心情肯定非常糟糕。
可是接下來的事,會讓姑娘的心情更加糟糕。
但他不能不說……
“還有幾個壞消息。”
季婈的脣抿成直線。
壞消息就壞消息了,還有幾個?!
她心累的開口:“你一起說吧。”
這一下一下刺激的,還不如直接來個痛快。
寸刀斟酌着,該怎麼說會委婉一些,會讓滾姑娘心情好一些。